山野“囚”徒
2015年7月1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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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囚”徒

□ 星级记者 刘海泉/文 记者 黄洋洋/图
屋内仅有的光线 一扇小窗
男子平时吃饭喝水的“餐具”
年过7旬的老两口照顾着儿子
政府对他们很照顾,全家一年能拿到5000多元补助
 

年轻时,他因为感情受挫,精神失常。从四处乱跑,到拆屋烧房,病情愈发严重。

如今,他身无寸缕,蹲在阴暗潮湿的屋内,喃喃自语,脚踝被一米多长的锁链牢牢拴住。一关20年,每寸铁链的背后,都是年迈双亲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这个故事,发生在望江县武昌湖畔一个偏远的村庄。

赤身裸体,戴着铁链他时刻喃喃自语

望江县太慈镇是个农业大镇,位于武昌湖畔,在镇东部,山峦重叠之间,有个叫群星的村子。

7月14日,一路询问,安徽财经网、市场星报记者来到了此行采访的地点。这是村庄一个地势低矮的角落,坐落着三间简陋的平房。

闻听有人来,年迈的童满阳和周巧兰夫妇从屋内出来。76岁的童满阳,头发花白,走路只能躬着背慢慢走,“我小时候就腿脚残疾,用不得力,做不得重活。”

平房的左侧,是一间上锁的屋子,仅有一个朝南的狭小窗户。老人打开门锁,里面形似一个套间,外面堆放着柴禾,走进屋内,眼前的景象让人震惊。

空荡荡的房子,气味难闻,地面潮湿阴暗,一个赤身裸体的中年男子,蹲在一块破旧、脏兮兮的床板上,右脚踝被一根铁链牢牢拴住,拴脚踝的一端绑着布条,铁链一米多长,另一端则固定在地面上的一个铁桩上。

男子不停地喃喃自语,外人走近,他全然不顾,仿佛周围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这个被锁住的男子名叫童结兵,1971年出生,重症精神病患者。

母亲抹泪: 他曾经是个勤劳的好孩子

童满阳和周巧兰老人有三个子女,童结兵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他年轻的时候,勤快懂事,是个好孩子。”周巧兰止不住抹泪,“小时候都好得很,初中毕业后在油坊里做事,有把好力气。后来谈对象的时候,因为对方家里不同意,就受刺激了。”

据两位老人介绍,儿子首次发病大概是1995年,家里将其送到安庆精神病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再次发作,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采访时近中午,周巧兰老人从屋内地上,拿出一个脏兮兮的铁瓷盆和几个空矿泉水瓶,瓷盆内仍残留着一些饭食。

“一日三餐,就用这个盆子装好,送到里面。”老人一边说,一边颤巍巍地走进厨房,为儿子准备午饭。

拆屋烧房,无奈之下, 铁链锁手脚一关20多年

儿子精神失常,让这个并不富裕的农村家庭,一下子跌入谷底。

“一开始,他就是往外乱跑,望江县城、华阳镇,都跑过,我们年龄大了,哪儿找到人?”童满阳老人告诉市场星报记者,20年前,为了看住儿子,他们开始将儿子关在房里。

但是情况愈发糟糕。

“他把床拆掉,窗户拆掉,把身上的衣服撕得粉碎。冬天的时候,冷不过,就穿件上衣,下面他是从来不穿的。”

童满阳介绍说,儿子病发作起来让他们根本无法控制,“后来,他顺着墙洞往上爬,攀上房梁,最后上了房顶,把屋顶全拆光了。还有一次,他跑出来点火,把房子烧坏了。”

治不好,关不住,家人既无助又无奈。最终,童满阳叫人做了一条铁链,将儿子手脚拴住。

据老人介绍,2013年,当地民政部门也曾将童结平送到桐城治疗了半年。回来后好了大概一个多月,但是之后再次犯病。无奈之下,老两口只好再次将他锁在房中。

老父感恩, 若无政府救助早出门乞讨

一级残疾,一年补助金1000元,三口均为五保,补助金为1425元,翻开童满阳老人递过的残疾人证和存折,上面详细记载着每年政府救助的情况。

“感谢党,感谢政府,要不然,我们家这种情况早就出门讨饭去了。”当问及生活情况时,童满阳老人和老伴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童满阳和老伴今年都已经76岁了,左腿残疾的童满阳,前些年靠一台老式缝纫机帮邻里缝缝补补赚点钱,老伴一直在外捡废品,家庭贫困。

“我当年也是初中生,还在小学当过民办教师,教了7年。”童满阳老人无奈地说,“那时候家庭还勉强过得去,自从儿子一得病,家庭就垮了。两个女儿家庭条件也不好,指望不上。感谢党和政府记得我们,现在我们一年能拿到5000多块,吃穿没问题。”

一旁的周巧兰老人又抹起了泪,“儿子病了这么多年,不指望他能好,我们活着,能给他一碗饭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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