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讲述:日军见人就杀 见房就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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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是江南儿女血”,无尽苦难从天降
亲历者讲述:日军见人就杀 见房就烧

 

□记者 赵汗青 文/图 在占领芜湖期间,日军犯下滔天罪行,通过亲历者的讲述,还原了当年无辜受难者“跑反”的历史,从多个细节和侧面反映战争带给中华大地的苦难。而无数的中华儿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最终取得了八年抗战的胜利。

“以战养战”:侵华日军在芜湖的暴行

1937年12月10日,日军开进芜湖市区,一进城就开始大屠杀。据传教士华盛顿当时不完全统计,大街小巷内倒卧在血泊中的尸体、头颅共有2500多具。翌年2月起,芜湖、繁昌、南陵三县相继沦陷或部分被占领,美丽富饶的芜湖变成了人间地狱。

侵占芜湖的日军第十八师团头目中岛贞雄,在赭山南坡中山纪念堂上面竖起的一块大石碑上镌文:“武运长久”,并写下血淋淋的诗句“以剑击石石头裂,饮马长江江水竭。我军十万战袍红,尽是江南儿女血。”这是日本侵略军在芜湖血腥暴行的自供状。

日军在实行军事政治统治的同时,实行“以战养战”战略,大肆进行经济掠夺,强征各种苛捐杂税和徭役,操纵粮盐、油、布、烟等买卖,垄断市场,物价暴涨。

据统计,日军在占领芜湖一年内,杀害无辜群众达997人。日军占领芜湖后,在赭山上设立了日军警备司令部,实行殖民统治,任命汉奸组成地方维持会;强行占用了许多公用机关;火车运行采用日本时间;建立了多处“皇军慰安所”,强抓中国妇女供日军糟蹋;迫害抗日志士和平民百姓,甚至乱加罪名,以杀人取乐,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芜湖地方上的一些汉奸则丧尽天良,卖身求荣,沦为日本侵略者的可耻帮凶。

乡民“跑反”: 大雪天讨来一碗豆腐饭

据芜湖县易太乡殷港村洪垛队徐克孝介绍,1937年农历十一月初四,日军的大炮声、枪声,大家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家就在芜湖县易太殷港洪垛村,紧靠公路,人心惶惶。当时,徐克孝家有60多岁的奶奶,双目失明,全家只留下父亲一人看家,他和母亲、奶奶和妹妹4人往江北跑反。临走时只挑了被单,妹妹挽着奶奶,一路上哭哭啼啼,到了芜湖杨毛埂江边,看到鬼子飞机正在轰炸芜湖,就在江边躲着,等到日本飞机飞走了,才上船过江,一路上靠讨饭吃。

住在新沟有2个星期,新四军打死一个鬼子,大家猜测鬼子又要来杀人放火,4人只得上船逃往三山大洲上,在那里住了3个月,靠讨饭为生,天晴出门讨,天阴就在亲戚家吃。鬼子攻打三山,徐克孝一家又往荻港逃难,当时江被封住,天下着大雪,只好把奶奶留住在舅爹爹家。徐克孝和母亲、妹妹三人冒着大雪,跑到离荻港不远的坝埂头,一家开饭店的老板给了一碗饭还有豆腐,他至今都难忘。

过江时天已黑,大雪下着,一片白茫茫,摸不着路,更找不到人家借宿。后来听到狗叫声,三人沿狗叫声音才慢慢找到人家借宿,身上衣服湿透了,用芦苇烤火,然后休息一夜,第二天,才往新港方向走。路上忍饥挨饿,讨饭为生,真是三死三难。

第二年春天3月间,听说鬼子“安民”,才坐船过江。船靠岸时,第一次见到鬼子,老人宋德艮上船不懂得行礼,被鬼子打了3个耳光,老人伤心落泪。

回到家乡才发现,房屋被烧光,就搭小棚子,白天干活;妇女不敢出门,晚上划小盆躲到河对面天城湖芦苇内搭小棚居住,没有粮食吃,就用野菜、马兰头等物熬水充饥,一直熬到收稻时,才有饭吃。

徐克孝介绍,鬼子在坝埂头向何智仁老人开枪,他应声倒下,一动也不动,鬼子认为打死了,老人才死里逃生。其父亲徐德永躲在大粪窑内,未被打死,当天夜里偷着把衣服洗净烘干,第二天天没亮就钻进洪垛老窑墩坟塚内2个棺材中间,躲了一天,没敢出来,夜里偷着坐小盆逃到对岸才幸免于难。

偷袭村庄屠杀村民 一家七口侥幸逃生

芜湖市鸠江区官陡街道退休教师宋魁是日军入侵扫荡的亲历者,他曾说,时光过去了七十多年,少年的记忆依然深刻,历史是不能遗忘的。

1937年冬天,日本军队占领芜湖后,首先就在芜湖机场安营扎寨,抢占军事要地,进行交通运输和军事训练,为其他战场提供各种供给和保障。

当涂县年陡乡港东行政村丁家村有一户人家,户主绰号叫小野夫,是个屠夫,每天都要给驻扎在机场的日本军队送猪肉。小野夫仗着和日本人的关系,平时横行乡里,专横跋扈。

机场附近有个鲁家村,是小野夫每天送肉的必经之路,村里的青年王老五、王一丈两人与小野夫有矛盾。

小野夫诬陷两人,日本人立即派出军队把两位青年给抓了起来,严刑拷打后给活埋了,并从此对鲁家村记了仇。

1938年农历五月初五,正好是农忙季节,村里闲人少。机场的日本鬼子派来上百人的队伍,趁夜深人静之时,偷偷摸摸把鲁家村包围起来了。有农户一下发现了这么多的鬼子,就赶紧呼叫,鬼子就开始大开杀戮 ,三个方向的机枪疯狂地对着村庄扫射,扫射后冲进村子里,见人就杀,见房就烧,鲁家村变成了地狱。

宋魁说,当时母亲起来得早,听到枪声和叫喊声后,赶紧叫醒酣睡中的家人,当时他只有十一岁,跟着大人向鬼子没有包围的豁口跑去,子弹不时从身边和头顶飞过,很多人只顾着奔跑逃命,最后逃到了当涂年陡镇油坊村。

鲁家村当时只有二三十户人家,一百多口人,被枪打死、刺刀戳死、活活烧死和躲藏在地窖里闷死的有二十多人。尸横遍野,随处可见,惨不忍睹。由于一家七人逃跑及时,才逃过一劫。

老新四军回忆:无法生活参军打鬼子

为躲避战火,阮万钧的父母亲带领全家逃到巢县、无为交界的大山区——银屏山。

1939年4月27日,新四军叶挺、邓子恢、罗炳辉等首长,从皖南渡江来无为县视察,无为县政府及各抗日团体在体育场上开欢迎大会,大街上张贴了很多大幅标语:“欢迎劳苦功高的新四军军长叶挺将军!”等等,邓子恢主任在会上发表了演讲,号召“军民团结,共同抗日,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尽管当时阮万钧只有十二岁,也被新四军服务团的抗日宣传所感动,想参加新四军,抗日打鬼子,但母亲不同意他的想法。

1939年9月,父亲病逝,家里经济来源已断绝,无法在无为县生活下去,母亲只有带着他们兄弟回到芜湖市,全家生活陷入绝境,面临着冻死、饿死街头的危险。在好心的亲友帮助下,让他们母子住在他家的走廊里,并借了十几元本钱,要他们做小生意维持生活。

母亲先是“跑单帮”卖布,后来阮万钧改做贩卖食盐的生意,卖熟山芋,到大砻坊粮食加工厂当学徒。由于兵荒马乱,家庭生活还是很困难。

不久,芜湖市流传着一个重要消息,日军在太平洋作战伤亡很大,要在芜湖市抓壮丁,将他们送到太平洋打仗当炮灰,弄得人心惶惶。阮万钧认为,如被日寇抓去当炮灰,不如参加中国军队抗日打鬼子。

在这个关键时刻,阮万钧接到担任新四军石涧埠区区长江北三叔的来信,说江北新四军开办了一所中学,读书不要钱,他劝阮万钧到那所中学读书。

和母亲商量后,阮万钧决定到江北三叔处:一是读书;二是参加新四军。

1942年11月,离开芜湖市从裕溪口乘坐装运煤炭的货车到含山县,在恍城区上庄院子——皖中行政公署的招待所(陈家祠堂一间大房子里)。

大约在招待所住了五六天,有一天上午,皖中行政公署宣教处处长方向明同志把阮万钧叫去谈话,他开始就向阮万钧提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参加国民党部队,也不参加伪军,而要参加新四军?”阮万钧回答说:“我家是无产阶级,所以要参加无产阶级军队。”方向明同志满意地点点头,当即分配阮万钧到皖中行署宣教团工作,就这样阮万钧参加了新四军。

英雄三姐妹:深入敌占区的侦察员

在无数的抗日英雄中,芜湖的英雄三姐妹是较有传奇色彩的,三姐妹张安英、许小三、徐四喜,同生于1926年,都是安徽省繁昌县赤沙乡无烟冲人。她们自幼结伴为友,情同亲姐妹。

张安英的父亲在1940年被日军飞机炸死,后来家中房屋也被日军弹火烧毁,少年时代的她就充满了对敌人的仇恨。在她的支持下,她的丈夫在1943年参加了新四军。许小三从小就做了黄姓人家的童养媳。徐四喜的父辈是从湖南省乡下流浪过来的。三姐妹都是贫苦农家的孩子,都有不幸的境遇。

1944年,她们目睹国民党川军一四四师投降日军,繁昌许多地方沦陷敌手,感到十分悲痛。于是,她们三人全身心地投入到抗战服务之中。三姐妹同妇抗会其他妇女一道,为战士们缝补军衣、做军鞋、绣鞋垫,把战士的棉衣改成夹衣,拆洗得干干净净,使战士们非常感激,她们也多次受到部队首长的表扬。

不久,她们加入新四军皖南支队南繁芜总队,任宣传员。平时,她们三姐妹挎着竹篮,以做香烟、花生、瓜子、酥糖小生意为掩护,来往于荻港、繁昌、南陵敌占区,侦察敌情,摸清敌碉堡内的枪支和人数,为新四军提供了许多重要情报。同时,她们还做伪军的策反工作。

在她们的策反下,荻港伪军中的一位副官夫妇弃暗投明,携带两支枪投奔到赤沙新四军驻地。

1945年2月28日,三姐妹遵照南繁芜总队的指令,去繁昌城做伪军的策反工作。她们再次以做小生意为掩护来到县城敌碉堡旁,不料被一名伪军认出,怀疑她们是新四军的侦察员,就将她们抓捕审讯。

三姐妹被捕入狱后,敌人施行捆绑、吊打、踩杠、割肉等惨无人道的酷刑逼供,但三姐妹都严守党的机密,不向敌人吐露半点真情。同年3月,敌人从她们口中毫无所获,就在繁昌县城南郊的峨山脚下,丧心病狂地用机枪扫射了这三位年轻优秀的中华好女儿。她们牺牲时年仅19岁。当时张安英身上有孕,徐四喜结婚不满3个月,许小三还是个姑娘。

(相关史志材料由芜湖市党史办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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