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孝心,留住最后的亲人
2015年2月1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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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父亲出车祸丧生,1年后弟弟患白血病离世 如今相依为命的母亲又被查出肺癌晚期
他用孝心,留住最后的亲人

星级记者 张敏/文 黄洋洋/图
夏召祥望着窗外心中甚感无助
夏召祥在悉心照顾病痛中的母亲
 

“带我回家吧。”患病的母亲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会努力挤出这几个字。其余时候,母亲都是处于嗜睡的昏迷。

33岁的儿子夏召祥服侍在床前,不敢离开。他会劝说母亲,“家里有我呢,都会好起来的。”

“她是我最后的亲人,我不会放弃。”各种变故,让夏召祥变得更加坚强。病床上下,一个是在抗击癌症的折磨,一个是在抗争生活的苦难。

1 普通农村家庭的变故

夏召祥是肥东县石塘镇人,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会计的工作,弟弟也是一名大学生。

2008年,工作才2年的夏召祥接到噩耗,父亲出车祸离开人世。

“在我眼里,他就是家中的顶梁柱,有他在,哪怕穷一点,都觉得有盼头。”突遭变故,夏召祥的家庭也破碎了。

1年后,这个家庭还未从悲痛中走出时,刚刚大学毕业的弟弟又被击垮了,“查出是白血病。”一家人东拼西凑了10多万,将弟弟送到医院治疗。

“他太年轻了,我们都做好了捐献骨髓的准备。”但是,弟弟病情恶化太快,在化疗了半年后,基本失去了骨髓移植的机会。“还是离开了,就比我小2岁。”

这个家庭就靠着亲戚的接济,母子俩相依为命,勉强维持着生存。

2 母亲被查出肺癌晚期

打拼几年后,母亲桑翠芳掏出全部家底,加上夏召祥的积蓄,凑了首付,在合肥郊区购置一套房子。

有了房子,差不多就有了家。夏召祥将母亲接到合肥,住在一起。

2014年春节前,母亲常抱怨胸口有疼痛感,“咳嗽很厉害,痰里带血丝。”母亲不肯去医院检查治疗。4月份,来到医院拍片后,夏召祥吓坏了,“肺部有阴影,后来做了切片检查,确诊是肺癌晚期。”

疯狂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至骨头。母亲不同意化疗,只能采取保守治疗。

国产药差不多一个月要一两万块钱。几个疗程下来,积攒的一点积蓄,被几米长的医疗费清单清空。

母亲也知道自己的病情,不肯继续治疗,回到老家后,夏召祥就开始尝试寻求进口药物,“印度有一种仿制的抗癌药品,叫特罗凯,我找到福建的一位医生,托了好多人,才买了回来。”

3 坐在床上不出声音的哭泣

医药费用差不多少了一半,但还是压得夏召祥喘不过气来。

几次都想把房子低价卖了,一有这个念头,都会被母亲制止住。

如今,母亲已对这种抗癌药物出现耐药性,效果不如以前。

今年2月初,母亲病情恶化,疼痛难忍,“我还是坚持要来医院治疗,减少一点痛苦,也可以多陪陪她。”夏召祥知道,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母亲的脑干位置,意识时有时无,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这位过去有100多斤的农村妇女,被癌症折磨得瘦骨嶙峋,面无亮色。

“一躺下来,压住了肺,就没法呼吸,憋闷,只能坐在床上。”即便如此,母亲的呼吸声还是越来越急促,坐得时间久了,脊椎都变形扭曲了。

好几次,母亲疼得死去活来,边喊边哭,“亲戚就安慰她,快过年了,不能哭,孩子看到会难受。”母亲像是听懂了,很少再哭出声,唯有床边的儿子能看到她乌青塌陷的眼窝里有泪水。

4 扫马路、捡破烂,累垮母亲

“要强,能吃苦,女强人。”夏召祥一句一顿地回忆往事,“闲不住,一个典型农村妇女的大大咧咧。”

父亲和弟弟离开人世后,夏召祥收入微薄,为了缓解家庭压力,母亲桑翠芳决定“找点活干”。

“通常凌晨4点多就出门,夜里12点多才回来。”桑翠芳白天扫马路,晚上就出门捡破烂。

印象中,母亲手里的蛇皮袋里永远都是沉甸甸的,废纸、塑料瓶压得母亲更加苍老。

现在回想起来,夏召祥很自责,背过身去抹泪,“现在母亲得这个病,应该是那时候累坏了身体,一切也是为了我。”

夏召祥也曾劝阻过,“我可以打两份工,你在家歇着,我能养活你。”但母亲只是笑笑,“不碍事,一点点辛苦算不了什么。”也正是母亲的勤劳,给了自己希望。

5 母亲始终不愿拖累家庭

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汉,过早地成为家中顶梁柱,又要独自忍受这种压力,夏召祥却很少告诉自己的朋友,直到前段时间,偶遇大学好友,同学发现其面容憔悴,一打听才知道,这个过去一向不爱说话的“眼镜男”有这么多“心事”。

“同学很仗义,给我募捐,其实我真的不想麻烦他们,欠大家太多了。”一直很平静的夏召祥有些激动,“不过这也是救命!母亲又多了治疗的费用。”

母亲桑翠芳提出放弃治疗,甚至流露出轻生念头,“别再为我花钱了,我走了,这些债就落到你身上,你连婚都没结……”

“我年轻,能照顾好自己,你是家里唯一的亲人了,能多活一天,我就很高兴。”夏召祥也劝说过母亲。这十年来,至亲相继离开的变故,也把自己折磨得更加坚强了,有时候也会感到很无助,甚至是恐怖。“不去想那么多,多陪陪母亲,说说话,聊聊过去的事情就好了。”

夏召祥用坚持去守护着母亲的纤弱生命,较量着绝望和希望。

6 陷入危机的婚事

合肥二院(新区)肿瘤科病区里,夏召祥的家庭应该最为特殊,根本多不出一个亲人来照应,每天都能看到,这个头发深长、跑前跑后的小伙,给病入膏肓的母亲喂食、翻身、吸痰、倒尿盆,或者守在护士站,一遍遍询问护理的细节。

“如果父亲和弟弟都活着多好,至少有人会为我分担一点压力。”身在工作岗位的夏召祥太牵挂母亲,只能请假陪护。

公司负责人也理解他的难处,除非有重要事宜,一般都不会让夏召祥来上班。

“工资照发,这让我非常感动。”夏召祥说,自己33岁了,有一个谈了2年多的女朋友,“如果母亲没得病的话,自己恐怕已经要结婚了。”

如今,婚事被耽搁,而且女友父母也不愿他们继续来往。

“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我的处境确实很糟糕,很不稳定,哪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少吃一点苦。”对于感情危机,夏召祥没有过多怨言。

让他欣慰的是,女友不离不弃,“住院的这段时间,都是她早上熬好稀饭,直接送到医院。”一勺勺舀起稀饭,送入母亲半闭半合的口中,吃几口,母亲就睡着了,反反复复,一碗稀饭要喂一个上午。

7 儿子为母亲争取生的希望

到了年底,公司很多账目需要核算,缺不了人,夏召祥不在的时候,只能请临时护工照看病床上的母亲。

“一天要170块钱,比我工资高多了。”但护工换了好几拨,都怪夏召祥太“苛刻”,“前天一个护工,实在服侍不好,就当着我的面跟母亲吼了几句,我没法忍受。”夏召祥直接结算了工资,打发对方离开。

“她是我的母亲,是我的亲人,不允许有人欺负她。”夏召祥不敢有丝毫松懈,深夜里,母亲的每一次沉重喘息,都让他不敢轻易睡着。母亲疼得哼几声,夏召祥就起身给她揉一揉。

“这恐怕是母亲在世上最后一个春节了。”2月10日,母亲意识清醒的时候,眼睛睁大,突然拔掉针头,态度坚决地要求回家。“住不起了,活不下去了。”母亲嗫嚅着。她还交代,如果不在了,后事要从简办理。

什么时候死,就不用再花钱了,后事从简就意味着少借一笔钱。

欠下的债算不了什么,夏召祥只知道,她是我最后的亲人,多陪母亲一天,就会觉得人还在,黯淡的日子也过得踏实。

儿子每天给她争取生存的希望,母亲桑翠芳就这样大口大口地坐着呼吸春节前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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