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人民日报》马鹤青、陈勇进、许仲英等资深老记者的推荐,我于1982年冬调入《人民日报》记者部当记者。当时的记者部主任是我最为尊敬的老报人田流同志。
5年之后,我在他的支持下,出了本新闻专集,书名为《民情·民事·民心》,他又为此集亲笔写了篇热情洋溢的序言。真是:“人生不论短和长,知遇之恩不可忘。《民情·民事·民心》‘序’,情深意切叙家常。”
文曰:“八十年代初,第一次听到张振国同志的名字,就引起了我很大的兴趣,很大的好感:安徽省马鞍山市委常委兼秘书长,坚决辞官不做,情愿到《人民日报》来当记者。
大概我与他有相似的经历,他的这个行动才引起了我很大的兴趣和对他的敬佩。
粉碎“四人帮”后,《人民日报》领导就一再动员我回报社工作。从一九四五年参加新闻工作到一九六五年离开报社,积二十年的经验,深知报社工作是最繁重辛苦的工作。那时我正患严重的胃溃疡病,且已年近花甲,不敢答应。加上不久——七七年初又做了胃大部切除手术,这事就搁下了。谁知刚出院,报社又一次一次来动员,非要我回报社工作不可。没办法,只好答应。但有一个条件:回报社后仍做记者工作,不做行政领导工作。他们痛快地答应了。一九七八年国庆节——也就是在我整整六十岁的时候,又回到《人民日报》做了记者。谁知领导上不久便以“大家一致要求”的名义,又叫我做了记者部主任。当时的记者部实在可怜,老同志所剩无几,十年动乱不但没有培养出新的记者,还毒害了不少年轻的同志。我的任务是如何把《人民日报》记者队伍建立起来——一张报纸没有自己的眼睛和喉舌怎么行呢?!于是,一是动员转业的老同志回来,林里、商恺、陈勇进、高粮、刘时平、华山同志先后回来了;二是物色新同志,张振国就是其中之一。
张振国在安徽工作多年,无论在什么岗位上,工作都是很出色的。我们俩第一次谈话时,我问:“我听说,好像从省委到当地党委都不愿放你!”他说:“是的!”我又问:“咱们的新闻工作,特别是记者,是很清苦、很辛苦的啊!你的官虽然不太大,也不太小了,为什么自讨苦吃呢?”他说:“我爱新闻工作!”就这样,他成了《人民日报》的记者。
一九八五年,安徽新闻刊大约我给学员们讲课,我第一次同张振国同志朝夕相处十来天。他简朴像个农民,又敏锐像个猎人。他是老安徽,上上下下,见了谁都那么贴近、亲热,能说说知心话、“悄悄话”。我想这是他做《人民日报》记者以来,能写出大量的富有时代气息的既有深度又有高度的通讯、报告文学的主要原因吧。他的大量有关改革的新闻报道之所以那样引人爱读,我想主要是他善于抓住萌芽状态的代表事物发展方向的新人、新事、新问题,看了使人得到启发、鼓舞,能增添前进的勇气。报纸上的文章不像上级的指示、文件,也不像学校的教科书,读者爱看才能发挥它的作用。张振国同志做到了这一点,是很可贵的。
张振国同志身体不太好,但他没有一天肯把自己的光阴虚度,总是像猎人那样聚精会神又目光四射地深入生活、深入实际,攫取、筛选生活中的珍宝,并把它们变成四化、改革中的浪花,加入祖国现代化的洪流中去,他负起了一个党报记者的历史责任。在他的《民情·民事·民心》出版的时候,我衷心地向他祝贺,更殷切希望他的第二部集子早日同读者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