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县汤沟镇34岁的小伙刁操勇,2004年大学毕业后,因找工作屡遭碰壁,自觉无颜面对家人,近10年来,他辗转在全国多地流浪。2006年打过一次电话后,他彻底断绝了与家人的联系。
刁操勇近日穴居峨眉山市龙池镇万村村一小崖洞内多日,1月8日被村民发现后,疑为逃犯而报警。 家人一直以为其死亡,没想到,1月12日,他又回到了家乡。
“从小性格极其内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1月14日,市场星报记者通过采访,逐渐还原刁操勇的家庭背景和心路历程。
A 村民发现陌生男子穴居崖洞
四川峨眉山市龙池镇万村村,是峨眉山山脉的一个小山村,地形复杂,人烟稀少。
1月8日,万村村村民万大爷到村子后山去放牛,当他走到山底一个低矮山崖边,突然发现一靠近河流边上开阔地带,有一个浅浅的洞口,探头一看,里面有一个形迹可疑的年轻男子。万大爷上前问话,但男子始终一言不发。
“一个外地人,跑到我们山里干什么,该不会是逃犯吧?”回家之后,万大爷心里越想越不对劲,这外地男子为啥跑山洞里住?
第二天下午,没有手机的万大爷托邻居报警,希望派出所民警前来核实男子的身份信息。
B 被发现时他已多日未进食
祝镔,峨眉山市公安局龙池派出所民警,1月9日接到报警后,他和同事一道赶到了万村村的这个崖洞。
14日,面对市场星报记者的电话采访,祝镔详细地讲述了当时的情形:9日傍晚6点左右,祝镔和同事两人一起赶到了万村村崖洞,一个当地人都很少去的地点。到了崖洞门口,祝镔发现洞口被树枝掩盖,透过树枝缝隙,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个人影。“里面有没有人?干啥子的?”听到里面有人回应后,祝镔扒开树枝,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洞里,而洞穴只有三四个平方大小,地上铺着塑料布及类似睡袋的物品。
“第一眼,不像是那种长年流浪乞讨的人,因为头发不算太脏,身上衣服也不算太破旧。他随身携带一个背包,但里面好像都不是生活必需品,乱七八糟的。”祝镔告诉市场星报记者,他在现场了解得知,该男子已经连续多日未进食,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差,加之操着外地方言,普通话也不是太好,深度交流有些困难。随后,民警便将其带回派出所作进一步调查。
C 一开始自称家中并无亲人
年轻男子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为什么穴居崖洞?
一开始,祝镔和同事反复询问,该男子都不肯开口说话,看上去有点紧张。民警先安排其吃饭,通过反复劝导,该男子终于说出他叫刁操勇,安徽无为人,称家里只有自己,再没有其他亲人了。但民警查询户籍系统发现,安徽无为并没有登记“刁操勇”这个人。
因为怀疑对方是逃犯,民警一面劝导,一面晓以利害,直到当晚9点左右,男子才透露说他父亲的姓名叫刁松来,家在无为汤沟镇。民警迅速联系无为县汤沟镇派出所查询,确实有“刁松来”这个人名,家庭住址为安徽芜湖市无为县汤沟镇前进村。
9日当晚,民警在值班室提供了一个床位,抱来被褥和枕头,让刁操勇休息。渐渐地,刁操勇没那么拘谨,在祝镔与其交流中,其自称2004年大学毕业后,因为找工作不顺利,到处碰壁,也没挣到钱,觉得没脸回家,这么多年,也就不想与家人联系。
“刁操勇身上有个手机,但没有电话卡,手机里存有小说。问他家里电话,他说离开家时,家里没电话,现在区号也不对。”让祝镔难以理解的是,“看上去脑子没什么问题,但无法与他深入交流,他宁愿流浪也不与家人联系,不知是不想,还是真的找不到联系电话?”
D 原来“失踪”已有8年之久
几经周折,龙池派出所通过联系无为汤沟派出所,从而联系上了其父刁松来,进一步核实了刁操勇的身份。
1月14日下午,无为县汤沟镇派出所计警官告诉记者,刁操勇的确是该镇前进村人,因为刁姓比较特别,当四川警方来电话找人时,派出所马上就通过村级行政干部找到了当事人家庭。
“这个小伙子今年34岁了,失踪有七八年,家人急得不得了,一直在找,我们派出所也帮着找过,但一直没有消息。”对于户籍系统里查不到“刁操勇”身份信息一事,计警官推测认为,要么是毕业以后,没有把户口迁回派出所;要么就是没有完成学业,户口仍然留在当时就读的大学里。
在计警官的帮助下,记者联系了前进村妇女主任王世芳,因为她与刁操勇家隔壁,对刁家的情况十分清楚。
王世芳介绍,刁操勇从小家境就不好,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种几亩田地生活。“小勇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他是老小。他父母今年差不多都70岁了,与人打交道也少,他父亲说话也不大利索。”
“他家还是手写的老户口本,电脑打印的户口本,他家就没有办,估计是因为这个导致网上查不到,主动注销可能性不大。”对于户籍系统里没有“刁操勇”的信息,王世芳作出了自己的猜测。
E 从小他的性格十分内向
得知找到了儿子,刁松来夫妇激动万分,急于想见到儿子。1月10日,刁操勇的姐夫朱文生和一个熟悉四川的同村村民一道,千里迢迢来到峨眉山市龙池派出所接人。1月11日,朱文生将刁操勇带回了无为汤沟镇老家。
刁操勇是怎么样一个人?为何多年与家人失去联系?这么多年到底靠什么生活?透过王世芳的讲述,渐渐还原了这一切。
“12日中午到家吃的午饭,村里很多人听说了都来看他,小勇变化不大,还是不愿多说话。见到我还客气,喊我姨。”王世芳告诉记者,“小勇这孩子从小话就少,十分内向。估计就是当年考上大学,村里人庆祝他家将来能出个教师,那时候才见他笑过。”
“他2004年从巢湖学院数学系毕业后,长年在外面找工作,估计是不大理想,别人问了他也不说。2004年、2005年,都是到了大年三十才回家过年,在家里住两天就走了。当时,村干部看他工作没着落,还让他到家门口的一个小学教书,但是他不愿意,后来又出门了。2006年,他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从此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在王世芳看来,34岁的刁操勇走到了今天的困境,跟其内向、自卑的性格密切相关。
F 家人一度以为其已死亡
警方询问得知,自2004年毕业以来,刁操勇辗转于安徽、湖北、云南、四川等省份,偶尔打打零工,更多的时候是流浪。1月6日,他从四川乐山,一路流浪,徒步走到了峨眉山市龙池万村崖洞,后在洞里住了两天,直到被警方带离。
刁操勇回家后,王世芳多次询问其离家这些年的经历。“问他这些年在哪儿?他说到处走走,走到哪儿,都有好心人给点饭吃,没有固定工作,中间打打零工,挣点钱就用掉了。问他就不想着回家吗,他就不说话。反复问多了,他说不记得区号。他有手机,但没有电话卡。”王世芳告诉记者,刁操勇开始失联的那几年,刁松来夫妇也到处找过,还让村干部、派出所帮着找,后来发现总是没有结果,就以为小儿子已经在外面死掉了。“这次找到了,两位老人既高兴又伤心,也不知道淌了多少眼泪。”
“小勇毕竟还年轻,总要养活自己,但接下来找工作估计还是个难题。”采访的最后,王世芳不无担忧地表示。
其家人希望,34岁的刁操勇能振作起来,早日融入社会,开始崭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