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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5年1月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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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桥    ■胡江华

 

外公过世不久,还来不及从失去至亲的悲痛中走出来的母亲不得不再次面对残酷的现实,外婆因为心肌梗塞一睡不起。前后相隔一百零四天。母亲是外婆的长女,还有一个弟弟。大舅是母亲同父异母的兄长,但在母亲眼里,血浓于水。

小时候每到正月,我姐弟三人就一起到相隔十里之外的江家村外婆家拜年。那时候冬天格外冷。冰冻最厚的有一尺多,像是溜冰场,从屋顶垂下的冰锥粗长而尖锐,像一把把利剑穿透了严冬的盾牌,直逼人们的胸怀。为了能省点车费,我们就骑自行车,自行车是永久牌加重的,属于父亲的专车,平时我们难得用,但是在新年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不仅如此,父亲还特地从邻居家借了一辆,二姐带大姐。

大姐尚在读书,是个地地道道的绣楼丫头,在家针线活计都不会,砍柴烧饭更是外行。二姐已经辍学,跟在母亲后面干些粗活,是父母亲里里外外的好帮手,不仅能上山下地,还能做得一手好针线活,让大姐羡慕不已。路是机耕路,小石子不时在车轮下压得蹦蹦响。大姐坐在车后座,抱着二姐的腰,我带着年货迎着朔风跟在后面。天很冷,连手套都麻木了,没一会儿就精疲力竭,我们只得踩一会就歇息一会。路边霜像一层薄雪,让气温更像冰寒。柳树还远,柳树桥也远。看到柳树,过了柳树桥就是外婆家了。听外婆说那柳树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要几个人才能合抱。儿时在外婆家的时候,经常在那里嬉戏。小河里有鱼虾,还有荷叶,旁边不远还有玉米地。有时我们就钻进玉米地,掰着玉米用火烤。黄昏的时候,我就坐在桥头,对这家的方向遥望,想看看母亲的炊烟,父亲被夕阳拖得长长的背影。外婆怕我想家,就拿着小人书还有炒熟的花生、蒸熟的玉米分散我的心思。在那里,我吃到了最香甜的玉米。

二姐还是厉害的,一路上几乎是催促我前行的,踩的我是上气不接下气。桥头是村口,总是有些人悠闲自在地聊天。在我的记忆中,几乎每天早上都有人,捧饭碗的,端茶杯的,揣烟袋的,抱着牙牙学语幼儿的,还不时有拎着篮子从河边浣衣归来的村姑。他们要么蹲着,要么站着,要么坐着,要么靠着,聊到尽兴的时候还配以各种动作。这个冬天也是,这个正月也是,这或许就是柳树桥最美的风景了。

外公去世后就葬在柳树桥的小山丘上,旁边就是外婆。每次去的时候,我都要站在柳树桥头看一看,看看那里随风飘舞的野花和蓬蒿。再后来,那个小丘越来越小,柳树桥也越来越远。现在那个村庄早已集体迁出了,柳树桥也人迹罕至,几成陌路了。可我知道,那里曾经有棵柳树,柳树边有座桥,那桥是柳树桥,是外婆的柳树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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