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盛夏,周末小区因“压负荷”停电了,停电后我感觉突然多出了许多时间。不能上网,不能看电视,电子琴不响,洗衣机不转,一家人的正常生活都被打乱了。
最初的不适应过后,慢慢地心里反而有些喜欢上了没电的生活。就如喧闹的迪厅里忽然换上了华尔兹乐曲,多了一些悠闲,一些舒缓,一些情趣,一些恬然。
妻子平时离不开电视和电脑。清晨起来第一件事是打开电视,入睡前最后一件事是关上电脑,其他的时间和精力都留给了工作。停电了,她就像盲人忽然丢掉了手中的拐杖一样无所适从。
无电的日子里,逼着她晚上揽着女儿讲起了自己童年提着小油灯上夜校的往事;催着她走出屋外,认真地拔起了菜园的杂草;诱导她在小院里支起茶桌,与我浅斟低唱………
女儿是个动画迷,暑假里成天扔下饭碗便钻进了电视里。停电了,他四处寻找着乐趣:手中捧着故事书稚声稚语地读起来;用小棍子跟踪蚂蚁探寻回家的路;在小区里的小弟弟面前当起了小老师;玩泥巴弄了一身泥……
我拿起了好久不用的搓衣板,笨拙而又细致地洗全家人的衣服。肥皂泡里映出自己的童年:在那没有电灯的岁月里,点蜡烛也是一种奢侈。
课上,我们手捧书本高声读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课下,一颗石子、一片树叶都会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欢喜。日子虽艰难却过得津津有味,对未来充满了大大小小的希冀。如今电气化的年代里,小孩子什么都不缺了,却直喊没意思。
停电了,洒扫庭院,把饭桌搬到月光下,清风明月是一道别致的佳肴,妻子的脸上看不见了往日的疲顿、尘嚣、烦躁,我仿佛一下子远离了现代文明,静谧地享受这份远古时光,我真想让电就这么停下去。
突然,电又来了。妻子急忙打开电脑,孩子急忙打开电视,街上又喧闹起来了……望着妻子和女儿上网看电视那神情专注的身影,我轻叹一声:唉!什么时候再停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