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午,苏州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事故处理和伤员救治等情况。截至发布会之时,昆山“8·2”爆炸事故死亡71人,在院治疗的伤员186人。目前,伤员已分别被送往南京、上海、常州、无锡、南通、苏州、常熟、昆山等八市15个医疗机构接受治疗。
图为昆山市市长路军通报伤亡人员数量后,神色凝重。
“失联”的亲人杳无音信,家人以泪洗面,只能选择等待。
受伤的人们,正在饱受伤痛的折磨。而焦急等待的亲人们却被另一种焦虑和无助拽得揪心,他们唯愿家人正在某处医院静静地接受治疗,很快就能醒来,说出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人物1
2岁的儿子不停问:“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失联人:汪远红 女 24岁
8月2日清晨6点多,七夕情人节,来自安徽滁州市全椒县的吴刚夫妇短暂告别,目送妻子汪远红进入“中荣金属制品有限公司”抛光车间,之后再也没有消息。
吴刚的表哥和表嫂也在该车间上班,家人在焦急等待一天后,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2岁的儿子现在吵着要妈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吴刚被临时安置到宾馆里,只能苦等结果。
8月3日上午9点多,吴刚被工作人员要求提取DNA检查。
“他们告诉我,目前掌握的伤员信息中,没有我妻子的名字,但这还存在一种可能,伤员伤势太重没法开口说话,需要通过DNA检查确定。”言语中,吴刚有气无力。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汪远红的QQ空间里,保存着儿子从小到大的照片。7月20日,她请了一天假,领着儿子去了连自己都很陌生的景点游玩了一番。
人物2
连夜找到了转院治疗的儿子
失联人:胡思艳 女 31岁
张发根是滁州人,他的儿子和儿媳都在发生爆炸的车间里上班。事发时,张发根就在一条马路之隔的高层家中。
“我跑到厂门口时,地上都是伤员,脸面部烧伤严重,没法辨认。”张发根说,自己只能挨个喊出儿子和儿媳的名字,得到的回答只是痛苦的呻吟。
等了一天,儿子张方敏和儿媳胡思艳仍无消息。
事情转机出现在8月3日凌晨,张发根试着拨打当地12345热线,登记了“失联”人员信息,工作人员表示正在核查伤员信息。
2个小时后,一夜未眠的他接到了苏州大学附属二院打来的电话,称其儿子张方敏正在医院救治。
家人连夜驱车赶到苏州,但被拒之门外,原因是儿子伤势严重,还在重症监护室,出于防止感染考虑,不便探视。
紧悬着的一颗心再次被揪起——儿媳胡思艳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生死未卜。
8月3日上午,胡思艳的两个女儿也做了DNA检查。
人物3
不在爆炸车间工作的母亲也失联了
失联人:左女士 43岁
小徐是安徽萧县人,22岁,在合肥读大学,他还有个妹妹,正在读高中,他的父母都在昆山务工。
现年43岁的母亲左女士文化程度不高,2年前,通过招工来到中荣金属制品有限公司,她主要从事“喷砂”工序,跟发生爆炸的抛光车间并不在一起。
然而发生爆炸之后,左女士也不知去向,她也被列入“失联”名单中。
这让儿子小徐异常担心,只能每日祈祷,希望母亲能平安无事。
人物4
打算再干几年,就回家找份清闲的工作
失联人:王丽君 女 38岁
找遍了昆山各大医院,萧县人邬大哥还是没有找到妻子王丽君的身影。
老家的亲戚朋友也闻讯赶来,情绪一度激动。
妻子王丽君今年38岁,在这个充斥噪音与粉尘的车间里干了快4年,算是一名老员工,“进去的时候,签了3年合同,开始妻子也说这里干活累,劳动强度大,还比较脏,好吸金属粉尘。”
但每个月五六千块钱的工资让抱怨渐渐少了,妻子也咬咬牙坚持下来。每天下班出厂前,王丽君都要去浴池洗澡,“不然根本没法见人,一身的金属粉尘,擦都擦不掉。”
合同约定,干满3年,有两条路可供选择,一是正常离职,享受失业保险金,另外就是续签合同,“还要再签3年”。
跟同乡“失联者”左女士一样,王丽君也有两个孩子,大的在上大专,小的还在读高中,家里开支比较大。王丽君的丈夫也在昆山一家电子厂找了份夜班工作。
“人在外地打工,都想多挣点,现在苦点累点,以后舒舒服服过日子。”邬大哥夫妇俩心愿很简单,再干几年,孩子成才了,就回老家找份清闲的工作。
如今,这种预期的幸福被彻底打乱。
人物5
2位亲人已找到,还有4人没消息
失联人:朱办起 男 徐勋芳 女
徐勋梅 女 王生艳 女
一面是变动的死伤人数,另一面是多番查找没有消息的亲人。安徽淮北人周长霞觉得手足无措——她有6位亲戚在抛光车间里上班。
“里面有我的大舅、舅妈、表弟一家三口等人。”周长霞是今年正月十五过后来到车间上班,干了2个多月后,她以“身体太累”为由,提出辞职。
经过一夜查找,才有了进展。“大舅徐勋伟被转到了南通医院治疗,表弟的儿子汤兴利则转至常州医院。”周长霞还跟两人通了电话,都只是小面积烧伤,身体没有大碍,意识很清醒。
24岁的汤兴利来该车间上班仅4天时间。
另外4人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
为了能尽快找到家人,周长霞不断通过微博和微信发布“失联”人员照片和身份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