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生前“告别”托付的场景比较特殊:昨日上午8时许,省城官亭路飞虹社区。81岁的杨大爷步履蹒跚,来到社区书记胡晓军的办公室,掏出自家房屋房产证、土地证,毕恭毕敬地递上。
胡晓军接下,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杨大爷没有一句叮嘱,转身就出了办公室,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从房产证夹页里掉出:“我自愿把房产捐献给国家。”
胡书记赶紧追了出去,才发现杨大爷已经边走边掏出绳索,“他说想要找个地方上吊自杀!”
老人始终不愿透露子女身份信息,重复着一句话,心灰意冷了。最终,社区和警方经多番查找,在经历了“子女无人现身”的尴尬局面后,杨大爷的孙子从外地赶回,事情才有了转机。
社区书记夺绳救下轻生老人
“过去跟杨大爷打过几次交道,老人家没事就来找我聊天,这次表现非常奇怪。”胡晓军说,等杨大爷掏出房产证,递给自己时,他开始真有点诧异。“还以为是怕丢失,让我们代为保管。”
但杨大爷没有说话,转身就离去。掉落的一张纸条上,是一排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我自愿把房产捐献给国家”。
胡晓军感到不妙追了出去,发现杨大爷已经掏出一团缠绕过的绳子,“一白一绿的尼龙绳,我问怎么回事,他还是说了实话,想找个地方上吊轻生。”胡晓军一惊,就夺绳子,但执拗的杨大爷并不肯。
为了安抚其激动情绪,胡晓军好说歹说,拽下一截尼龙绳,并把杨大爷请进办公室,询问有什么难处,能不能帮上忙。
这个家有本“难念的经”
老人话未说,泪先流。
其实社区对杨大爷都很熟悉,其住在蜀山新村小区里,老伴过世后,一个人独居。虽有两个子女,但杨大爷称子女对其不管不问,以致自己心灰意冷。
最近的一次变故发生在1个多月前,杨大爷在证券公司里不慎跌倒,无法联系上子女前来照看,还是社区出面辗转找到已经离过婚的儿媳,“前任儿媳人不错,对老人比较照顾,但毕竟现在也不是一家人了。”
社区工作人员也知道,这家人有本“难念的经”:女儿出嫁后,跟老父基本没有了来往,唯一的儿子离婚后,又重组新家庭,但与老父亲关系并不好,老人只能长期独居,缺乏照顾。
杨大爷告诉记者,前不久,自己将玩了多年的股票全部卖掉了,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开心。
子女无一现身,孙子外地赶回
上了年纪的杨大爷听力不好,有时还会犯点迷糊。面对老人的无助与辛酸,胡晓军也觉得束手无策,多番安抚无果,只好求助辖区派出所。
民警赶到后,也耐心做起了老人思想工作,但杨大爷很倔强,吵嚷着“不想活了,不想回家”。
“如果送回家,无人照看怕再出意外,只能先联系家人。”胡晓军和民警轮番询问,希望能了解到老人子女信息,但其拒不透露,固执己见。
最后几经波折,社区通过社区登记卡,找到了杨大爷儿子联系方式,“打了几次电话,不接,最后民警打通了,一说起老父亲的情况,对方说自己也没有办法,更何况现在还在外地出差,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老人家,你最想谁?”民警问。
“我想我家孙子。”
最终,民警又辗转找到老人的孙子,沟通后,得知孙子还在宣城工作。听说爷爷有轻生念头,而且“无家可归”,孙子决定尽快赶回合肥。
只为老有所依,或前往养老院
杨大爷被安置在辖区琥珀派出所里,一个人非常落寞,记者看到,酷热天气,他还穿着厚厚的西装,邋遢的裤子上打满了补丁,“老人家比较节俭,退休后也有工资,但没有子女在身边,日子也难过。”社区志愿者张梅与杨大爷相识,也特地赶来劝说。
“儿子不管我,我觉得没意思了……”老人反复嘀咕着这句话。民警端来饭菜,老人摆摆手,说一口也吃不下,心里难受。
下午3点多,杨大爷的孙子赶来,一见面,杨大爷无语凝噎,但可以看到一丝久违的欣喜。
在协调之下,孙子有点负疚,表示先暂时将老人带回家,再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送至养老院。
杨大爷的前任儿媳也向记者证实,虽然离婚十几年,但老人跟子女关系一直不好,“原因种种,各有自己说法,子女说老人性格古怪、脾气不好,老人却怪子女不肯养老,想夺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