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田地,不同的是,许多年后,有的田地荒芜了,而另一些,却结出了丰硕的果实。
其实天资就如土地,本无所谓贫瘠与富饶,但看是否有心栽植。在时代的洪流中,我们都是微末的草芥,只是,并非每一颗种子都会适时苏醒,舒张,向阳而生。
生长于动荡年月的老徐,以其“得味”的艺术人生经历,揭示了这一简单而又深刻的哲理。
A 误入“歧途”
时光倒回到1972年,正是文革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经历过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十分糟糕的年代。
那一年,老徐只是一个合肥初中刚毕业的孩子。生在一个有6个兄弟姐妹的大家庭中,艺术对他而言太过遥远,他只关心自己下一顿能否吃上饱饭。
恰巧,这一年市文工团招人。更妙的是,只要家庭成分好,体格健康,基本就能入选。老徐的工人家庭出身,成了一块绝佳的敲门砖。
“那时候只是为了好玩,吃饱饭。”进入文工团后,老徐每月能领到38.3元工资,这在当时已经相当可观了。就这样,他忽然成了对家里贡献最大的人。
合肥市文工团1969年建团,后来改称合肥市歌舞团,老徐是建团后第三批被招录进去的演员。“从此误入歧途。”老徐笑着说。今年是他的第五个本命年,一甲子中,有42年奉献给了舞台。
他演过话剧、歌剧,跳过舞,在乐队演奏过打击乐。“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求知欲很强,在团里什么都主动尝试。”
几十年的潜心钻研,让他在舞台上的表演游刃有余。“那(舞台)是我的地,我知道该种什么,能收什么。”这份自信,来自于他扎实的舞台功底。
那批演员中,有现在的国家话剧院副院长王晓鹰、查明哲。老徐也有出去的机会,但他选择了留下。“我对合肥有感情。”这是他的解释。
B “得味”茶座
上世纪80年代末,央视春晚还不像现在这样众口难调。受央视春晚的影响,一些地方电视台也纷纷推出了自己的春晚,其中就有合肥电视台。
有一年,老徐突发奇想,自编、自导、自演了一个合肥方言小品《考主持人》,在合肥台春晚演出后,一炮而红。
初试牛刀之后,老徐一发不可收拾,短短几年间,创作了20几个方言作品。从此他成了合肥知名演员。
1996年~1999年,由老徐主持的《真得味茶座》栏目,在合肥台连续播出了3年。“就那三四年时间,茶座给合肥人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文化符号。”
通过在合肥台的演出,老徐也正式跟电视媒体结缘。老徐独具个性的方言化演出,引起了当时安徽电视台领导的关注。安徽台一直想做一档接地气、有竞争力的栏目,老徐被看中,于是就有了后来在安徽家喻户晓的《大话娱乐》。
也正因为这个电视栏目的走红,让大家记住了头戴鸭舌帽、一口合肥土话、好幽默调侃的老徐,知道他本名叫徐世银的人,反而并不多。
“得味”,在合肥话里,有“不错”、“有意思”、“搞笑”的意思。生活中的老徐,也是一个很“得味”的人。
他爱憎分明,以至于有时会让一些观众感觉他“出言不逊”。但与观众的误解相比,他更不能接受的是伪装自己。
“我其实就是普通百姓的一员,一样起早贪黑,为生活奔波。”老徐坦诚地说,“我自己必须先过上有质量的生活,才有能力帮到家人和身边的人,以致感召更多的人。”
但他也说,“得之不喜,失之不忧”,才是他保持年轻心态和外表的终极秘密。
C 知音“情人”
2014年1月17日,小剧场演出《散扯2013》首次登上合肥舞台。这部被定性为“散扯剧”的舞台剧,是老徐酝酿多时的成果。
不少合肥人发现,合肥方言恶搞的各国领导人新年献词,以及合肥方言教学的视频,已经迅速在QQ、微博、微信等社交工具上传播。
这两段视频已经红遍网络,但《散扯2013》的核心剧情,外界却知之甚少。“我们刻意严控了影像传播。”老徐说。
他和他的团队坚持认为,舞台剧必须买票去剧场观看。“这既是对原创作品的尊重,也是为了让观众有更好的观看体验——舞台剧讲究现场的互动,这是视频不能带给观众的。”
在他的团队中,有两个至关重要的人。老徐说,既是“情人”,也是“老伴”,“在我看来,称为知音更合适。”
全球音谷传媒董事长王务平,既是这部剧的伯乐和投资人,也是老徐相交20年的好友。“情人”之谓,就是对老徐有感情的人。
现实情况是,投资舞台剧,确实需要相当的眼光。毕竟在合肥这样的中部省会城市,剧场演出的需求并不旺。
老徐重拾当年真得味茶座的风韵,创立了“真得味俱乐部”,演员从全市10余家文艺团体找,一剧一聘。导演则由安徽台著名综艺导演耿小强友情出任。这是他口中的另一个“情人”,两人也是合作多年。
“到了我这个年纪,一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二是不能失败,因为一旦失败,就没有扳本的机会了。”虽然话说得很严重,但他对“铁三角”的合作信心满满。
D “散扯”背后
在中国,小剧场盛行的地方,主要集中在北上广这类大都市,消费水平高,市民整体文化层次也等而上之。
北京有郭德纲的德云社,上海有周立波的海派清口,各有特色,各领风骚。另有赖声川、孟京辉的话剧,王自健的脱口秀,开心麻花的小品等等。
而安徽这个文化重镇,本土原创的小剧场演出,却几近空白。“我们做的事,就是填补这个空白。”老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了主持娱乐节目时的那种轻松。
“现在‘散扯剧’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但吹拉弹唱,唱念做打,各种舞台表演形式兼容并包,虽然是一出‘大杂烩’,但我们的目的,却是散的有神、扯得有品。”老徐认为,这是一种让你似曾相识,但又别开生面的新剧种。
看似漫无边际的散扯,但如果你走进剧场看过,就能发现,它针砭时弊,并不缺乏对现实问题的关切。比如《散扯2013》中有一段关于雾霾的,“中国大妈们再也不去抢黄金了,而是抢空气。”老徐说,当他变换音调说出这段台词时,台下有观众触景生情,流下了眼泪。
用合肥话来说,散扯剧现在还在“试牙”阶段,看看观众口碑怎么样。从首演来看,反响相当不错。“我希望能把散扯剧做成一张合肥的文化名片,既能带来良好的社会效益,也能创造不错的经济效益。”
“如果我们尽力了,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到时候我们会体面地退出。”这时老徐的幽默本性才暴露出来,他说,投资人也是这个态度,这让他备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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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散扯剧”演出讯息:四月份每周周五周六八时十分将继续在安徽省黄梅戏剧院小剧场上演!票价:150元、100元,网购、支付宝可预订。地址:桐城路136号。(原师范附小正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