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如果刘国际和胡若红的爱情是一部电影,背景音乐一定是这首《牵手》。从青梅竹马到血脉相亲,妻子胡若红的左肾从此跳动在丈夫刘国际的身体里。
“只要他能活着,我什么都愿意做。”这是胡若红唯一的念头。医生说,这些年,夫妻间捐肾的病例非常少,支撑胡若红作出这个决定的是从童年开始就对刘国际的依恋,和20多年来这份浓得化不开的爱情。
镜头一 1980年,青梅竹马
岳西,大别山麓,这里是小若红的家。
这天是周末,7岁的小若红站在家门口焦急地向外张望——国际哥说好要带她出去抓蝴蝶,她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可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国际哥的影子。小若红快要失望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喊声:“小红,我们走吧!”
住在一里外的刘国际从小就是小若红最喜欢的玩伴,比她大5岁的刘国际总把她当小妹妹一样宠着。有时玩累了,小若红就嚷脚酸,刘国际总会把她背起来。
镜头二 1991年,私定终身
时间飞快,青梅竹马的感情慢慢发展成了炽烈的爱情,胡若红和刘国际恋爱了。
然而,也许是觉得女儿年纪还太小,抑或是觉得刘国际并非自己女婿的如意人选,胡若红母亲坚决不同意这桩婚事。
“我们俩必须在一起。”不顾母亲的阻拦,1991年,胡若红和刘国际结婚了。
第二年,他们的儿子出生。
由于结婚时尚未达到法定婚龄,两人一直没领取结婚证,儿子出生后,听说这种“先上船后买票”的行为会罚很多钱,胡若红干脆打消了这个念头。
镜头三 2008年,病魔初现
婚后,刘国际一直保持着儿时照顾胡若红的习惯,他从不会让胡若红下地干重活,而家里的脏活累活,他总是抢着干。
“他总跟我说,‘你搞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事都交给我’。”回想起丈夫的承诺,胡若红的眼角泛起一丝温柔。
2008年,刘国际被诊断出得了肾炎。随后的几年里,他辗转于合肥、南京、北京等城市治病,花去40多万元医药费没能阻止病情的恶化。
2013年,刘国际被确诊患上终末期肾病,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尿毒症。
镜头四 2013年,穷途末路
透析成了刘国际生活中最常见的事。因为距离医院太远,他选择在家中继续进行腹膜透析,每天要透析4次,隔段时间就要托人开车从县城医院把几十斤的透析药水拉回来。
透析只能延长他的痛苦,刘国际听说只有换肾才能救命,“但我实在没钱了,之前看病借的钱还没还上。”
“爸,我把肾给你。”看着病床上的刘国际,儿子哭了。
“胡说!我宁愿死也不会要你的肾。”刘国际火了。
就在这家人快要绝望的时候,胡若红听说只要血型合适,夫妻间也可以捐肾。胡若红悄悄去医院做了配型,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胡若红差点落泪:“我可以救他了。”
刘国际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要”,但胡若红这次表现得异常坚定,似乎回到当年那个执拗的少女时代。
镜头五 2014年,血脉相亲
拗不过妻子的刘国际决定接受胡若红的肾脏,可一个新问题跳了出来:我国规定,结婚超过3年或是育有子女的夫妻间才可以进行肾移植,胡若红夫妻俩一直没有领证,在审批手续上卡了壳。
他们在老家、省城来回跑,终于拿到了一张迟到的结婚证。如果在20多年前,这张结婚证是开启幸福的敲门砖,20多年后,它就是延续生命的通行证。
2014年1月6日,手术在安医大一附院顺利结束。“除了病人的直系亲属,结婚3年以上的夫妻是非常合适的捐肾者,夫妻生活习性相近,常发生的体液接触行为也能减少术后排斥。”刘国际的主治医师、安医大一附院泌尿外科一病区副主任医师廖贵益说。
1月13日,手术后一周的刘国际躺在病床上,他每天都会给隔壁病房的妻子打电话,“只要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安心。”
记者手记:爱,没有全剧终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胡若红和刘国际的纯真感情让人羡慕,更让人感动的是,面临生死抉择,胡若红毅然将自己的左肾给了丈夫。胡若红说,从自己18岁时将手交给丈夫那一刻起,她就从未有一丝后悔。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肉麻的言语,但这就是爱情。捐肾手术顺利完成了,看起来胡若红和刘国际的故事也将告一段落,但爱是没有全剧终的。也许有一天斯人离去,但爱和思念就是续集,让这部电影永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