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苍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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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苍凉的背影

受访对象:余同友
身份认证:石台人,原供职媒体,现为专业作家
受访对象:陈巨飞
身份认证:六安人,80后,教师
受访对象:刘义民
身份认证:肥西人,互联网工作者
 

写不出好诗 只能移情别恋

有人这么评价余同友的小说,“他的小说会如此清纯,清纯得如同一个小孩,让人一眨眼就回到了童年;更没有想到,他的小说是如此地道,地道得像是村庄里的一棵老树,那么质朴与自然天成,那么郁郁葱葱;同时,它又是那么忧虑,忧虑得让人难过,让人唏嘘感叹,久久难以释怀……”

这让人想起了他的诗。两者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相同。

从1993年起学习诗歌创作,余同友有诗作《九重水稻》等刊发于《诗刊》等。可在2000年后,他却开始尝试小说写作,先后散见于《清明》、《红岩》、《北方文学》、《青春》等文学杂志。

于他而言,虽然现在不写诗了,但对诗歌的看法不会改变:“因为诗歌不可能是大众的,它只能是小众的,但诗歌永远不会消逝,我敬重所有的真正的诗人。在这个喧嚣的时代,还能寂寞地写着诗,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对话

记者(以下简称记):什么时候接触到诗?在你那个年代,诗歌的地位是什么样的?

余同友(以下简称余):正式读诗是在1987年吧,正是《诗歌报》一纸风行的年代,少年的我陷于对诗歌巨大的迷恋之中,在那个年代诗歌还没有像眼下这般式微,年轻女孩看待诗人的目光还是热热的,记得学校还成立了一个文学社,其中写诗的占一半多。

记:在池州的诗歌圈当时是什么样的状况?

余:我当时在池州一所学校读书,毕业后到县城工作,小城虽小,但写诗的还有那么几位,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谈着彼此的诗歌,后来到了1990年,诗歌的影响力渐弱,但这样一个小圈子一直存在。

记:在你心目中,诗歌是什么?

余:诗歌是对自我的一种最深刻的发现。

记:为什么后来不写诗了?是什么事情影响了你写诗的热情?

余:我从1993年起一直到2000年几乎每年都有一组诗在《诗刊》上发表,1997后还在《诗刊》头条发表了近百行长诗《九重水稻》,受到著名诗人邹静之的表扬,我自己也对写诗充满了热情,但到2000年,我突然不写诗了,类似移情别恋吧,我尝试着写一些散文和小小说之类的,当然更重要的可能是,我觉得我写不出好诗了,那还是转型写点别的吧。

记:对你影响最深的当代诗人是谁?

余:邹静之吧,就是后来转写《康熙微服私访记》等一系列电视剧的著名剧作家,他从前是一名优秀的诗人。

记:到合肥来,在省作协工作,现在主要从事什么写作?

余:现在还不是专业作家,依然有许多繁杂的具体工作事务。现在主要写中短篇小说。

记:你觉得写诗对你现在写作有什么样的影响?

余:有很大影响,写诗的人更讲究语言,讲究意境,特别是注重对灵魂的拷问。同样是写小说的,我发现曾经写过诗的,连小说题目都和没写过诗的不一样,比如我的一些小说题目《插在稻田里的旗》、《乌鸦乌鸦满天飞》、《跑在哪里也是跑在夜里》,呵呵,虽然小说没写好,但这题目还是有点诗意吧。

记:现在不写诗了,你还关注诗吗?还关注当代的哪些诗人?

余:嗯,虽然不写诗了,但经常还会看看诗歌杂志什么的,一般每年会买一本当年的诗歌年选翻翻,当代诗人中对于坚关注得多一些吧。

记:对于诗歌和诗人当下的境遇,你怎么看?

余:诗歌不再有轰动效应,诗人不再是耀眼的,甚至有笑话说,一座人吃饭,有人介绍某位是诗人,该同志马上反驳说,谁是诗人?你才是诗人,你全家都是诗人!不过,我觉得,眼下的诗歌的寂寞状况是正常的。

记:你认为,现在的诗歌处在什么样的周期?与西方相比呢?

余:其实西方的诗歌也是小众的,现在的诗歌是回归到了它的本来位置,像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样的一个诗歌狂热的年代才是不正常的,它是受到了诗歌之外的一些元素的影响。

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现在诗歌的一些乱象如口水诗、梨花体之类,并非主流,我觉得中国现在有一批优秀的诗人,放在世界诗坛上也不逊色,他们还在寂寞而又真诚地写作。

生活和诗歌有着水火难容的矛盾

先说的两件事,足以证明这位80后老师的个性。

“我骑着自行车,蹭了一宝马,对方下车后,给我一耳光,叫我赔偿一万块,否则皮扒光。我问,为什么会这样?李启铭,校园当成赛车场,两名女生被撞死,他口出狂言太嚣张。我问,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他爸是李刚,官拜副局长;我爸是黎民,家住陈大庄。……”

这是陈巨飞红遍全国的那篇高考作文《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不能这样?》的节选。在2013年安徽高考期间,他的这篇文章被很多人称赞,说是犀利地点评当前社会热点话题,语句干练观点独到,网友戏称为“神作”。

此外,陈巨飞在暑假期间,给学生们布置了一个特别的作业单:学做一道荤菜;观看电影《活着》《大河之恋》等;新认识5种植物、5种动物、5个国家;学唱两首歌……被网友称为 史上“最牛暑假作业”。

而陈巨飞的身份,还有一个,作家。

大概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陈巨飞从家里的柴草堆上翻出一本没有封面的《儿童文学》:“至于它怎么会在1995年才通电的山村里出现,现在仍是个迷。”

那本书是他的诗歌启蒙。到上大学时,他才算真正接触到现代诗歌。

在陈巨飞刚开始写作的时候,六安几乎是一块诗歌的沙漠。“但就在那几年,六安的诗情好像一下子被点燃了。那时,我们成立了河畔诗社,高峰、子艾等诗人重新拾笔写诗,碧宇发起了《大别山诗刊》……现在比前些年萧条多了。”

■对话

记者(以下简称记):在你心目中,诗歌是什么?

陈巨飞(以下简称陈):收获光芒的麦地,逃学人生的栖所,停泊心灵的港湾,忏悔灵魂的墙壁。是无奈也是慰藉,是纠结也是欣喜。

记:为什么后来少写诗了?是什么事情影响了你写诗的热情?

陈:越来越琐碎的生活和越来越疲惫的眼睛。生活和诗歌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有着水火难容的矛盾。

记:对你影响最深的当代诗人是谁?

陈:海子。我曾一度受到海子的影响,我被他刀劈斧砍的抒情所感染,也为他决绝痛苦的人生而悲伤。我真正进入诗歌写作是在读了海子的诗歌以后。

记:你现在的写作状态?有没有走别的写作路线?

陈:没有状态。我写了很多教案,也写了不少婚庆主持词。还有今年很流行的“零分作文”和“最牛暑假作业”之类。

记:对于诗歌和诗人当下的境遇,你怎么看?

陈:如果说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诗歌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收割竞赛的话,当下诗人们的写作,多少有点儿像是寥寥几人在收割后的旷野里拾麦穗。在著名诗人没有医保、电脑程序可以写诗的年代,诗歌还在那里,不悲,不喜。真正的诗人是不在意这些的,他们永远只为自己的内心而写作。

记:你认为,现在的诗歌处在什么样的周期?

陈:积淀期,反思期,调整期。像是一座休眠的火山,一俟时机成熟,即有喷涌之势。

与现实的博弈消减了诗歌的热情

百度搜索,找不到刘义民的任何有关写诗的只言片语。可当敲下“枫非子”三个字时,一篇一篇创作的诗便会翩然而落在眼前。

虽然,看下诗歌写作的日期,都是很久远的时间了。

刘义民说,至今,我仍然最喜欢上初中的时代:“整个初中阶段,都算停留在喜欢的层面上了。那时候,能读到的且有记忆的诗人也只有席慕容和汪国真了。自己写过一些,写在日记本上、纸片上,还趁职务之便发表在校园的黑板报上,不过是不敢署真名的。”

那会儿,对于诗歌,刘义民有的是无比真诚。

他回忆起,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分来了几位实习老师,年纪轻轻,时常还会弹电子琴唱歌给我们听,包括那首李叔同的《送别》。刘义民说,后来才知道那是首经典诗作。

升入初中的那个暑假,刘义民去问高年级的邻居借书,发现几本初中生杂志上登了许多小诗,读起来竟也有“长亭外,古道边”的感觉,还署着某学校某某某。“似乎是从那一刻开始喜欢上诗了。”

■对话

记者(以下简称记):从喜欢到真正写诗,是怎样的一个过程?

刘义民(以下简称刘):后来到合肥读高中,开始接触网络,整日泡在文学诗歌的网站和论坛里。阅读面也大为开阔,接触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诗歌。我想,和很多同龄人一样,我们的写诗道路都是从模仿海子、顾城开始的。

记:对诗歌最疯狂的阶段,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刘:从2001年到2003年,是我个人对诗歌最热衷的一个阶段。两年间,写了有200多首诗(尽管大多稚嫩,但这个数量比我后来10年写的总和还多)。除了写诗有热情,还热衷于拉帮结派之类。我们创办了一个叫“弧线”的80后诗歌论坛和民刊,在当时可能是人气最旺的80后诗歌圈子。那时的疯狂,现在看来,着实是对青春过早的透支。

记:那时候,你接触到的诗歌圈是什么样的?

刘:那是网络诗歌最热闹的几年。在一个叫乐趣园的网站上,聚集了几乎全国的诗人、民刊和爱好者。不同风格、地域的诗人们产生了大量的诗作以及论争。这种氛围下,带来了诗歌风格、语言技巧的碰撞,自由的环境也促进了诗人们的创作热情。不过,繁荣的背后是浮躁和危机。2003年随着乐趣园网站关闭,这一波诗歌热潮随之止息。

记:为什么现在渐渐写少了?

刘: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或许我20岁以前透支了太多的热情。毕业以后面对现实的压力也不少。直到现在,我还试图在这种博弈中让自己对诗歌的关注不至于消减。

记:你在北京从事什么工作?工作之余,是怎样规划自己创作的?

刘:从事互联网方面工作。这是个与写作毫无关联的事情。这几年,并没有系统的写作计划,有时候甚至是故意的克制。

阅读倒是一直坚持,这让我保持了一贯的语感,不过这可能还是件苦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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