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酿酒业达到前所未有高度 ,出现官私酿酒都很繁荣的景象,并且有了档次的划分。其中,国酒“光禄酒”,不是一般人可以享用的。
一个诗酒都繁华的朝代
我们看一些宋代影视剧,总有这样画面:酒旗招展,大碗大缸地喝酒,好不痛快。
宋代是我国古代酿酒较为发达的一个时期,不仅产量大,而且十分注重酒质,可以说,经过两宋300年的演变发展,中国酒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宋代社会里,人们日常饮食、招待客人、馈礼酬答,都离不开酒。特别是文人,不仅在饮酒中寻求欢乐和刺激,还带着醉意写诗写词,透过大量的诗词,宋人的饮酒活动中每一个动作也都表述得惟妙惟肖,从中,我们也看到了宋人的生活情趣。看看李清照怎么喝酒怎么玩:“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一个女孩子都可以饮酒玩耍,难怪许多现在女孩子都说想回到宋代。
酒税利润刺激了酒业发展
宋代酿酒行业的发达与国家对酿酒业实行专利榷酒的政策有关,因为,酒税利润大能增加GDP,政府便大力鼓励,无论是官营民营,只要不违背国家酒类专卖规定,都会得到鼓励。在宋代荒凉的地方,甚至沙漠地区都有酒肆。
此前的文章,我们介绍过,宋代官营的酿酒酒坊,称为“官库”,又叫“公库”、“公使库”,故而官库出产的官酒便叫官库酒、公库酒,俗称兵厨酒。
由于专卖的利润驱使,宋代的官库酿造规模一直加大,各级政府对酿酒的热情,差不多相当于今天的房地产业。这不是凭空臆断,宋人的诗作为我们留下了依据,比如宋庠《和吴侍郎谢予送酒》:“岁稔兵厨富酒材,几槽新溜滴芳醅。秋香自与兰英合,春色潜依竹叶回。”他的《和运使王密学见赏公醖》也说:“公秫丰秋酿,兵厨絜燕罍。如何勤使传,不许釂离杯。蚁瓮方涵液,鸱幐幸载醅。”可见官库酿造是热火朝天。
此外,状元冯时行有诗句“兵厨盎盎孚盈缶,怜我十年青濮口”,宁国人虞俦有诗句:“我友溪堂爱说诗,兵厨况有酒如池。”汪藻诗句:“坐看兵厨千斛给”,也都反映出宋代官库酒的高产。
当然,不是许多人都有钱买酒喝,于是,自家酿酒成了宋代社会一个民俗,乃至喝得起酒的官吏都自己酿酒,可以说是乐在其中吧。比如,嘉祐四年的进士刘挚手酝的天苏酒,诗人杨万里自酿的桂子香、金盘露、椒花雨等系列酒,苏轼自酿蜜酒,在广南自酿万家春酒,都赢得时人赞赏,苏轼写了《真一酒》诗,从中可见酿酒材料是米和麦,“拨雪披云得乳泓,蜜蜂又欲醉先生。稻垂麦仰阴阳足,器洁泉新表里清。”他是很陶醉于自己酿酒。杨万里也说:“老夫出家酿二缸,一曰桂子香,一曰清无底”。在宋代社会里,用自己酿酒招待客人,是热情的表现。
官酒质量相对好些
宋代社会里,各种酒各展风韵。可以说,这是一个沉浸在酒香与词韵里的王朝。当然,众多的酒中,官酒质量相对好些,多是糯米酿造。
宋代文坛泰斗欧阳修有一首诗《食糟 民》:“田家种糯官酿酒,榷利秋毫升与斗。酒沽得钱糟弃物,大屋经年堆欲朽。酒醅瀺灂如沸汤,东风吹来酒瓮香。累累罂与瓶,惟恐不得尝。官沽味醲村酒薄,日饮官酒诚可乐,不见田中种糯人,釜无糜粥度冬春?……”诗人用冷峻的写实笔法,一方面揭示官府既借酿酒专卖取利,又终日饮酒作乐,另一方面描述种田的百姓无米下锅的生活情形。透过主旨,我们也能看出官府酿酒的兴盛和质量较为上乘。
“谪宦自消遣,不敢夸独醒。往往取官酝,时时对花倾。”这是王禹偁《扬州寒食赠屯田张员外》一诗,它告诉了我们,一般官员比较喜欢官酒。
黄封酒,御酒难得一品尝
有一种官酒不是人人可喝的。这就是开封光禄寺生产的酒,叫作“光禄酒”,专为朝廷生产,用今天说法,是 “国酒”。 苏门四学士中有一位是张耒,原籍是今天的亳州,他曾写《斋中列酒数壶》:“曾尝玉皇碧琳腴,不醉长安市上酤。饮湿先生今已矣,啜醨留得与门徒。放逐江边长苦饮,壶浆尚敢较醇醨。中都光禄多新酿,不解随人得一巵。”这首诗的本意是看到老师苏轼留下的酒而感叹,从中可见光禄酒的珍贵难得。苏门四学士中另一位黄庭坚有幸得到光禄酒,他为此写诗:“翰林来馈光禄酒,两家水鉴共寒光。”。
光禄寺内酒坊生产的酒还分等级,有一种专门为皇帝生产,叫作“御酒”,其酒坛要用黄绸封盖,故又称“黄封酒”。皇帝一个人也喝不了许多,于是也常分些给臣子,以示优奖。封赏到了“黄封酒”,那可是无上荣耀,许多人都舍不得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