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回顾 9月4日晚上8时许,合肥警方陆续接到报警,合肥市站前路、火车站广场、淮河路步行街等地,先后发生4起持刀伤人事件,其中3名伤者为流浪无家可归人员,致一人重伤。
年逾七旬的丁桂兰(化名)再见儿子时,竟然是在报纸上——46岁的刘明奎一本正经地坐在审讯室内,戴着手铐,脸颊又消瘦了不少。
“我的奎啊,你怎么又闯祸了!”丁桂兰差点哭出了声。大字不识的她央求着报摊老板读给他听,听到一半,泪水涟涟。
震惊省城的“9·4血案”嫌疑人刘明奎成功落网,“戒狠先解恨,解恨先戒狠”,为了还原他的生活轨迹和历程,记者辗转找到了刘明奎的老家——淮南市大通区洛河镇某偏僻村庄。
性情大变源于一句责备?
在狭窄的乡村小路上,村民对刘明奎并不陌生,“他早不在家了。”
最终,记者见到了刚从田地里走出的其母丁桂兰,老人家迈着小脚,将记者带到一处低矮的瓦房前,此处荒草丛生,灰砖毛坯房只完成了一层,有的裂缝大的都能伸进手掌。
“这是我儿的家,我都记不清多久没住过人了。”丁桂兰一脚踹开大门,潮湿泛着霉味迎面而来。
三个屋内,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一床褥子,没有任何电器,四周挂满了蜘蛛网。
刘明奎是家中长子,母亲说刘明奎的变化源于16岁那年的一次务工。
“那时在村庄旁边的工地干活,一个管事的人说了他几句,让他不要混饭吃,要干活!”丁桂兰说,这一句责备让自尊心强、内心敏感脆弱的儿子性情大变。
气急败坏时就以砍树发泄
郁郁寡欢的刘明奎断绝了与外界的来往,不再干活。
母亲还记得,有时儿子一时气急,就拎着棒槌敲砍门前的大树,“边砍,边叫唤:‘我搞不过人家啊’、‘谁让我搞不过你’……”时间一长,刘明奎的性情渐渐孤僻狂躁,同村人避之不及。
“有时整天傻傻地笑。”家人曾领他去医院进行过检查,稍微有些好转。
此后,丁桂兰给儿子张罗了一门婚事,盖起了眼前这座瓦房。
“媳妇在生了两个娃后,经常跟儿子吵架,之后就跑了,再也没回来过。”丁桂兰说,从那以后,儿子总往外面跑,“一跑就是半个多月。”
至于刘明奎在外面干什么,母亲丁桂兰从来不知道,跟儿子最后一次见面,是今年的正月。
突闻血案,老母哭诉“这还是我的儿吗?”
在外过完年的刘明奎回到家后,也没有与父母来往,一个人在破旧的屋里睡了几天。
之后,一场争执又彻底激化了父子之间的矛盾,刘明奎的老父亲实在见不惯儿子每天无所事事,就多说了几句,然而刘明奎竟拎着一把刀,跑到老父家中扬言要砍人,之后愤愤不平离开家,不知去向。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家奎是出了什么事情。”丁桂兰老人说,她昨日上午在集市上遇到熟人,对方告诉他,明奎出事了,在合肥弄伤了几个人,已经被抓了!
丁桂兰大脑一片空白,急忙跑到报摊,找到那份印有儿子受审时的大幅照片,央求老板逐句念出所有文字,“念到一半,我心都在滴血,我在想,这还是我的儿吗?”
丁桂兰说,儿子也曾因打人被公安机关处理过,她至今还为儿子偏袒,“是别人先打明奎,明奎还手把对方打伤了。”
“他心里有一口气憋着 就要放出来”
在外漂泊流浪的20多年,刘明奎抛下的一对儿女如今也长大成年,“他们怪我,说我当年没管住他爸,才有了现在的局面。”丁桂兰说,眼瞅着孙子都快娶亲,可当对象一听说这个贫困家庭变故时,都摇头回绝了这门亲事。时间久了,连子女都不认刘明奎了。
“要怪,就怪我命不好,养了这么一个儿子。”丁桂兰不停哭诉。“他心里有一口气憋着,就要放出来。”
丁桂兰的老伴也已经70岁了,在凤台县一家窑厂烧窑,暂时不知儿子在外伤人的事情——他甚至都记不清儿子样子了。
“明奎不争气,毁了我们全家,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说完这话时,母亲丁桂兰的眼圈变红,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儿。
审讯中,刘明奎交代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混迹在合肥,主要在瑶海公园和火车站附近逗留,靠拾荒捡破烂为生。
一排待拆的房屋,就是刘明奎的临时住所,有时靠砸点铁块,卖钱换点钱花。
9月4日夜里,一次喝酒发生争执,生闷气的刘明奎拎着那把单刃刀漫无目的行走,他这次,不再像过去将宣泄的对象指向大树,而是冷血地换成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