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中国文人对山水是有心灵归属感的。自从文人画兴起后,山水泉林为无数画家追崇。在中国绘画艺术众多题材中,我以为山水画是最能够反映中国文化思想内涵的,也对画家的素养有极高要求。可以说,学养不深,功力不济,是画不好山水的。
安徽厚重文化和秀美山水孕育了许多山水画大家。从萧云从、梅清、渐江、黄宾虹,一直到今天,山水大家不断涌现,并且在表现题材和手法上不断有突破。樊建文是其中一位。
1957年出生的樊建文老家在文化底蕴同样深厚的浙江绍兴。来安徽工作后,遇上著名画家孔小瑜,并于上世纪末拜他为师,学习小写意花鸟。孔小瑜生于浙江慈溪一个文化世家,是孔子72代孙。他的博古画与张善孖的虎、熊松泉的狮并称,为“海上画派”代表人物之一。1955年冬,安徽到上海聘请画家来皖参与文化建设,他被请来参与创建安徽艺术学院并任教,后担任安徽画院院长。
樊建文有悟性,但性格豪爽,喜欢饮酒。孔小瑜便建议他改随童乃寿学习山水。他看出两人的艺术感觉、性格、情趣颇为相近。童乃寿早年师从童雪鸿、孔小瑜学习花鸟,但最感兴趣的是山水,从张君逸、王石岑、方济众、应野平那学习山水,并从金陵画派、长安画派、海上画派及元明清山水画大师中汲取滋养,铸就了画坛“童家山水”新的艺术风貌。
性格上的相近,艺术上的共同语言,喜欢饮酒的共同爱好,让樊建文山水画入门非常快。他也与老师童乃寿走得非常近,师徒形影不离,情同父子。童乃寿20次上黄山写生,樊建文陪同8次,一呆就是几十天,甚至几个月。还远赴张家界、桂林,在没有开发的丛林间探寻大自然,共同琢磨笔墨表现的奥妙。可以说,童乃寿数百名弟子中,樊建文是颇得其笔墨精髓的。
山水画的审美要素,首先是整体气势上要有神韵。能够淋漓尽致地表现神韵,需要画家经过长期的磨练和经验积累,需要个人的悟性、修养。樊建文在神韵表现手法上与老师童乃寿一脉相承,无论是全视角画山水,还是局部刻画,都是气势宏大,气韵流淌。这一点,非一般山水画家所能及。
看山水画,我认为看山和云就可以分出优劣高低。有人画的山水,云是僵硬的,山是漂浮的,好像风能吹走,山峦不厚重,立不住,这是笔与墨的功夫不到家。童家山水则山峦雄伟,岿然厚重。云雾飘荡期间,灵动飘逸,让人置身其境,可感可触。山峦的皴法、云雾的渲染,樊建文都是一如其师,得心应手,出神入化。
齐白石曾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童乃寿也是要求每一位学生学习他的笔墨精神,学习他画的神韵和思路,而不是完全一个面貌,樊建文也深知这个道理。他同样师法自然,是山水知音,在对老师童乃寿的山水神韵继承的同时,又有自家特点。童乃寿追求墨色厚重氤氲,他则追求清雅冲淡,作品有一种清朗之气,刚正之风。
数十年心血为山水代言,艺术路上,樊建文会走得更远。我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