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经人介绍,33岁的钱昌平成了安医大一附院感染科的一名护工,这一干就是16年。
清晨5点,整个城市都刚刚睁开睡眼,钱昌平却早已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住在科室里,工作和生活几乎不分家。打扫病区、协助病人打饭,甚至帮助清理医疗废物,有时脚不沾地忙了几个小时,刚想坐下来喝口水,碰上哪个病人突然吐血,或者打翻了药瓶,钱昌平还是要第一时间出现在清理现场。
和医生、护士一样,钱昌平也每天经历着被感染的风险。
钱昌平说,“非典”时期,除了照常清扫病房,他还充当了病区和外界的“信使”。“每天需要的饭和药品,都从外面送进来;吃完了、用完了,还要送出去,这些工作都由我们来做。病人家属有时也会托我们带东西给病人。”
除了饮食起居打扫卫生等等一切具体的工作需要小心施展,护工们更多的是必须保持行动上的克制。
他们习惯于降低走路的声音,习惯于放慢说话的语调,习惯于把相同的话不断重复、重复、再重复。
“你哪能保证人都是一样的呢?病人那么多,不同素质的都有。”钱昌平不太愿意提及自己在工作中受过的委屈,总是笑呵呵的,话语中却还是有些无奈。
有一次,钱昌平负责的病房里住了一个当官的,即使在病中仍颐指气使。一天,钱昌平刚把病房地面清理干净,还没等走出病房,病人家属就又把一盆脏水泼在地上。
钱昌平忍不住小声抱怨一句,病人却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你不就是搞卫生的吗?你不干这些,还能干什么?”
“护工也是凭力气吃饭,难道低贱吗?保持好自己的心态,别人说得再难听,不往心里去。”钱昌平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