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是美食家
博取众长成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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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期)

2- 3日 内景[桐师爷府宅]

刘永富 桐师爷

刘永富垂头丧气,默不吭声。

桐师爷宽慰他道:我看这么着,那几个灶户不是没有脱离灶籍吗?以这个名义,给王长喜、谢震淘送去银子,他们是盐运使属官中最能经事的人,一个运同,一个运判,虽有所贪意,可也能识得好歹,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你刘永富一直不肯向他们纳好,此番能做出一个姿态来,应该不会不赏这个脸。

2- 4日 内景 [桐师爷府宅]

刘永富 桐师爷

刘永富点头赞同,接上话头:谢震淘以前跟卢大人办过差,卢大人很赏识他的才干,我兄弟太保与他交好。王长喜,我多次听先生你说过此人,也常听人说起他红黑两道通吃,我与他没有直接打过交道,知道此人很能运筹。不过,王、谢二人不相为睦,不知此情是否属实?

桐师爷:这盐衙里头,谁都不知道哪块云彩会下什么雨,王、谢二人,一个是从四品,一个是从六品,卑尊之势理应在他们之间上下分明,但王长喜也是巡盐御使索拉图的近属,私下交好,谢震淘是卢大人的故吏,在卢大人落难之时谢震淘一度被搁弃运司闲职,卢大人昭雪后,盐运使柴鹤群柴大人为其在内务府谋言,方才复职。王、谢二人不相为睦,表面上看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芥蒂,而实际上是巡盐察院署和都转盐运使司之间的矛盾,索拉图屡次想动谢震淘,只是苦于在内务府不力柴鹤群。

说着,桐师爷看了看刘永富说道:我说这些,可知为何?

刘永富似有所悟,沉吟一下,说道:知情明事,这是先生常说的。一个倚权索拉图,一个仗势柴鹤群,而索、柴二人在两淮已是最高盐务专官,做定王、谢二人,扬州城里的盐事也就顺风顺雨了。

桐师爷笑了笑:情势即事势,正是这个理,足见刘帮主处处留心思想。

刘永富抬起眼,久久看着桐师爷:那个索拉图,彻头彻尾的贪婪好色之徒……我马帮在聚商之初就已经立下誓言,绝不任人宰割,商道艰险不可怕,贪官面前自昂头。

桐师爷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和刘永富耐心相言:刘帮主当是豪气冲天,这一点我倍加赞赏,听凭别人宰杀与欺辱这是任人宰割,而你现在是正道解决为马帮兄弟脱离灶籍,合情合理。商道艰险不可怕,而我问你,经商之道惟利是图当天经地义,你无畏艰险而尽怠商略,丧失前程,这仅仅就算是你的一句誓言就能诠释得了的吗?至于在贪官面前你自命清高,表面上看,有几分胆气,而纵观经史,哪朝哪代没有贪官,而且贪官如云,只是过于愤世嫉俗人才会放大贪官的狰狞,事实上那些愤世嫉俗的人,有多少不是匹夫之勇。

桐师爷坐到了棋枰前接着又下起了棋,他的子落得很慢,在安静的房中,声音显得格外地响。刘永富站在一边,几次想开言都忍住了,桐师爷一向赞许他不媚好盐衙的那些贪官,今天说话的口气如此责怠,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好在刘永富是个机变的人,他坐到了桐师爷对面。说道:先生的话我听明白了,只是心里别扭得慌。

桐师爷落下一枚子,“哦”了一声,接着又说:不过我要提醒帮主,现在外界对你刘永富的传言多是说你带领的马帮主要就是贩卖私盐,能拉出一个马帮贩卖私盐的人意味着什么?这身后没有盐衙的要员做后台?能让你马厩的那些马跑动得起来吗?

刘永富有些怏怏地道:这都是那些盐霸对家造谣生事,他们才是与盐衙的那些贪官营私侵蚀。

桐师爷:正因为如此,你马帮更紧要对付的就是这些盐霸对家。王、谢二人是这些盐霸不曾重视的盐衙差官,他们只是按上风的意思行事,心里也难诉其怨,平时对这些盐霸也苦于没有机会反倾,如若能得一势,像你们这样的从来是正道义勇之士与之抗衡,草堂之上借以维持正义,也能让他们在那些盐霸面前吆喝善取到属于他们的那一份。

桐师爷说着又沉吟半晌,拂袖而起,接着又道:这些盐霸实际上也是生意中人,你们马帮个个使一宗扁担功夫,练得一身钢筋铁骨,这让他们对你们不得不生几份胆寒,所以只有通过盐衙的人来对付你们,而一旦盐衙有人在帮衬你们马帮,可想,这些盐霸对于你们马帮日后会是怎样的举态。

刘永富露出恍然顿悟的表情,回过头来一拱手:先生,在下愚顿,才明白这一招棋的精妙。

桐师爷拍拍刘永富的肩膀道:这些人等着在你身上做文章,你不妨借此也在他们身上找找下笔的地方,做出一篇更为锦绣的文章来。

2- 5日 内景 [马棚东湖——堂房]

刘永富 钱汝诚 曹树卿 胡守志

钱汝诚他们在马棚东湖等候刘永富回庄,由于此行来意就是要会一会这个马帮帮主,候于中途的时候,有几次,曹树卿建议改日再来,但都被何书通挽留了下来,午膳时,一个跑运像是刚回到庄子的汉子匆匆走过来,对何书通嘀咕了几句,何书通脸色有惊,膳后,他安排好钱汝诚他们在房中品茶、歇息,自己便离开了房中。

从桐师爷宅府出来,刘永富直接去了戚太保家中,两人商榷拟近日在万华酒楼密约谢震淘。由于心系漕帮常清明托理的辽东来的商帮,离开戚家便匆匆出了扬州城,与几个兄弟快马赶回马棚东湖。

刘永富刚回到马棚东湖,何书通快步迎上在他跟前轻声耳语,告诉他刚刚有人来报,又有马帮的兄弟在运道上被清兵抓了。刘永富脸色大变,冷汗从额头落下,他朝庄院内看了看,想着辽东来的商帮还在等候,稍作犹豫,便立刻对何书通吩咐道:时辰耽误不得,你速去桐师爷府上,把他接到庄子里来,我刚刚在他那里,没想到事态发展竟如此之快,料想赎办被抓的几个兄弟之事,并非那么简单,就说是我请他来相商新宜之策。

何书通没有片刻迟疑,没等来得及与刘永富一起进房与钱汝诚他们见面,就驾驶马车直奔扬州城去了……

一进房中,刘永富就连忙和屋里坐着品茶的钱汝诚等打招呼:各位,你们久等了! 钱汝诚等忙起身,点头微笑,没等他们接话,刘永富接着说:阁下哪位是曹先生啊!

曹树卿上前一拱手,说道:在下姓曹,从辽东来扬州办货,特来拜见刘帮主。

刘永富回拱手:岂敢!岂敢!大家都是兄弟,就不客套了。

刘永富说着,转脸去看胡守志,由于胡守志长得一副绿林弟兄般的模样,这让刘永富好生心仪。

胡守志适时拱手施礼:在下胡守志,拜见刘帮主!

刘永富回拱手道:幸会!幸会!

接着他又把笑脸转向钱汝诚,上下打量着,他外似儒雅却眼神中透出一种力量,让人无法忽视。虽然他在微笑,笑意也传到了他的眼里,却在无形中给人以压力。

曹树卿从容道:这是我们钱三爷。

刘永富拱手道:幸会!幸会!承蒙钱三爷厚爱,来寒舍一聚,多有不恭,还望见谅!

钱汝诚一脸诚恳,回拱手答言:惭愧,只不知刘帮主事务繁多,这个时候来拜会帮主,甚是打扰!

刘永富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已经知道马帮的人被抓,顺着他的话对钱汝诚说道:今日的确有人意外生事,书通走得匆忙,还没有问悉他,对阁下,不知招待是否妥贴?

钱汝诚微笑着说道:何兄台见面时就说了,是官府的人抓了你们马帮的兄弟,本想不便此时来打扰贵帮,却顾忧贵帮逢事,避而远之,有所不妥,何兄台说你很快就能回来,故还是心仪今日拜会。刘永富连忙再次拱手示坐,随后大家又说了些闲话,刘永富向钱汝诚请教了些辽东的一些盐事。

刘永富:听漕帮常兄说,阁下的生意做得很大,都做到京城了,这次来扬州办货,还不知钱三爷需要在下何以效劳?

一旁的曹树卿突然开口道:不瞒刘帮主,这次来扬州是想筹得一批散盐西运中原偏荒之地。辽东虽说也是盐产盛区,但近来盐价飞涨,盐量甚缺,更何况就算不是这样,但算来跑运花消也不尽划算,所以还是决定来扬州拜请故交,看看能否解得燃眉之急。

刘永富:辽东盐价现在是多少?

曹树卿:六七十个钱一斤。

刘永富:那还算是不错了,扬州这样的重产区,市价都要五十五个钱一斤。

接着他又叹了口气说:唉!扬州盐事实际上完全左右在那些霸道盐家的手上,如果不是他们肆意将盐底售价抬高,哪来这么多的患事。

钱汝诚慢慢呷了一口茶,乃开口道:自古扬州之盛,实盐政开之。不像我们辽东,近京朝室官宦多有其眷顾涉政。在扬州,此情我想与我们辽东相比应是大相径庭。不说别的,扬州的盐业繁荣,让天下商家倾羡不已,想象着这扬州的商情定是盐政开明、商政有序啊!哪来的霸道盐家之说!

刘永富:两淮巡盐察院署巡盐御使索拉图出身官宦之家,是真正的纨绔子弟,盐政事务完全不在心上,只知道聚敛财物。扬州有些盐商以往的亏空很大,盐商针对索拉图好色贪财,物色美女,搜集珍玩,馈赠于他,结果正中下怀,索拉图甚至可以答应将以往的亏空一笔勾销,我说的霸道盐家!嘿嘿!正是这些精明的盐商。

市井中有流传索拉图的一些花絮,钱汝诚他们当然不会一点没有耳闻,没想到刘永富毫不避讳所言指名两淮巡盐察院署巡盐御使索拉图好色贪财,钱汝诚不由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道: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但是他嘴上却轻描淡写地说道:是啊!官员敛财本是很正常的事,而被商人利用谋商当也属自然,如若是谋霸,像我们这些普通商人,那就没法活了。

刘永富满不在乎地道:怕什么,哼!大不了大家一拼。

钱汝诚沉吟良久,他被刘永富这突如其来的愤懑弄得无以言对。

曹树卿补上了一句:是这样,在商言商,充其量大家都是破财,他们肆意欺人,欺的只是我们没有“认引”。

刘永富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运商认引贩盐天经地义,我们马帮有两点和他们运商不同,一不做与场商的直接生意,所以没有纳课请引的负担,不与场商交道,而与认引贩盐商人交道,所以二不做无定引岸的盐运生意,扬州有许多认引贩盐的散商,但他们没有可侍可依的旱路跑运劳力,当他们在选择运销划算时,有时走旱路要比水路更划算。

钱汝诚皱眉道:那不抢了漕帮的生意吗?

刘永富咧嘴大笑:其实,我马帮正是承漕帮相携,方才拉起旱路这般生意,谁都知道漕帮运力,水旱两路堪称双雄,如果要归宗的话,我们应该也算是漕帮的弟兄,只是漕帮从不计较我们的归姓而已,但的确漕帮是我们的恩主。

钱汝诚恍然大悟,随即有些好奇地说道:听刘帮主这么一说,帮主像是在做镖局的生意!

刘永富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回过头来:镖局做的是全货,而我们做的只是食盐,应该还是有很大差异,更何况,我们只是求得一点微薄之利,也正因为利小,相之险恶之境也就不像镖局那样憾心!

2- 6日 外景[河岸边道——石拱桥]

桐师爷 何书通 小卓

车马辚辚,黄土飞扬,何书通接上桐师爷正往马棚东湖回赶,一路上,桐师爷多思少语,何书通有些神情恍惚、心猿意马。

桐师爷忽然问起辽东来的客商。

桐师爷:辽东来的客商来马棚东湖拜会刘邦主,所为何故?

何书通:是漕帮的人相荐的,说是在扬州办盐,有求相事。

桐师爷:漕帮引荐的的人,想必生意做得不小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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