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三个卖花小孩的一天
2012年11月2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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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三个卖花小孩的一天
冰冷的街头,他们不只需要同情更需要温暖
记者 祝亮 俞宝强/文 程兆/图
 

天一天天的冷了,人们穿的衣服越来越厚,然而走在繁华的都市中,却有着这样一群孩子,他们衣着单薄破旧,顶着寒风在人群中穿梭,或卖花献艺,或捡拾垃圾……

11月19日至20日,记者用一段段文字,一个个镜头记录了这样三个流落在省城街头的儿童。他们的境遇不尽相同,但都令人同情。然而,面对这些孩子,我们不能仅仅同情,更需要的是伸出双手,给他们以春天般的温暖。

晚上6点~晚上11点:脏兮兮的小脸“穿梭”人群中

11月19日晚6点,合肥街头,寒风萧瑟,淮河路步行街没有往日的熙攘,在人群中,两个看上去很小的孩子手持十多支玫瑰花不停地来回穿梭。

“叔叔,买支花送给女朋友吧。”“小妹妹,我们不要,你卖给别人吧。”珠珠不依不饶,抱着女士的腿不愿意走,但这对情侣态度很坚决,把珠珠的手一把拨开,快步前行。珠珠只得重新寻找目标……

“小朋友,过来,叔叔这里有糖。”在一旁注视了许久的记者上前,掏出一盒糖果递了上去。珠珠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只拿了一颗。“没关系,多拿一些。”她这才抓了一把一边剥到口中,一边将剩下的塞进了小口袋中。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你家在哪里?爸爸妈妈呢?为什么在这里卖花啊?”

“我叫珠珠(化名),今年6岁,我家在寿县,爸爸妈妈都在家里,身体不好,养不起我们。是姐姐带我来这里的,她说城里有好多好吃的。”她指了指远处一个十多岁模样,也在卖花的女孩。

“小姑娘,过来,帮叔叔刮个彩票。”在街头彩票站,一个中年男子喊来珠珠,他认为小孩的手气要比成年人好。“我×,今天又没中,等下次中了,叔叔再给你买好吃的。”

这里的很多人,和小姑娘都相当熟悉,小姑娘也很乐意帮助其他人,也许她并没有认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晚上11点~凌晨1点: “姐姐没说走,我们就不能走”

在聊天的同时,记者仔细端详起这个卖花的小女孩,破旧的花布衣服,脏兮兮还拖着鼻涕的小脸,但仍可以看出面容很清秀,尤其笑起来十分甜美和可爱。眼前这个小女孩虽然说只有6岁,但明显比同龄的小孩要矮上一截,甚至看上去比记者自己5岁的女儿还要瘦矮许多,显得小很多。就在记者认真打量小姑娘时,珠珠突然对记者说:“喏,还有他,他是我哥哥,叫秦霖(化名),我们都是一起来的。”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1点,珠珠和秦霖还在不停地向越来越少的行人兜售着手中的玫瑰花,其间,珠珠卖完了一次,把手里的钱交到了“姐姐”手里,又从“姐姐”那拿来了十来支玫瑰。还顺便把兜里的糖果拿出来向哥哥和姐姐炫耀了一番。

“这几个小家伙在这里卖花已有好一阵子了,我们都认识他们,都很熟悉了,有的时候有好吃的也会给他们一些。”步行街上的一个商家对记者说道。“很多过往小情侣都很讨厌他们,觉得他们抱腿卖花的方式很可恶。碰到好说话的,会买一支花,或是很有耐心地好言拒绝;碰到一些态度恶劣的,有时甚至还会打骂他们。但在我们眼里,同情还是占绝大多数的,谁家没有孩子,自己孩子这么大的时候不都在爸爸妈妈的呵护下无忧无虑的成长,哪还会在这么冷的天,这么晚还在街头讨生活。所以,我们也会尽可能地帮助他们、关心他们。”

“珠珠,你不回去睡觉吗?你想家吗?想爸爸妈妈吗?”“姐姐没说走,我们就不能走。我不想家,家里没这里热闹,没这里好吃的多。”珠珠告诉记者,即使是寒冬时节,她在这里卖花卖到凌晨2点多也是经常的事,等12点以后,夜市出来的时候,人又会多起来,又是一个卖花的好机会。

凌晨1点~早上7点: 告别记者,消失在黑幕里……

而与珠珠相比,秦霖却不怎么爱“搭理”记者。记者多次想与他“交朋友”,都被他拒绝。

记者一路跟随,在四蝴蝶巷的一栋大楼里,找到孩子的住宿地,但他坚决反对记者进去看一看的想法,以及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最后,还归功于一束花,记者花钱买了他仅剩的三朵花,他才与记者敞开“心扉”……而记者听后有一种难过、郁闷、伤感的感觉。

作为流浪街头的儿童,没有谁比秦霖(化名)的经历更丰富了,他用幼小的三年时间体会了本不该属于他的冷热人生。

秦霖今年已经7岁了,身体瘦小,皮肤很差,黝黑的脸庞上,在寒冷的冬天,又多了几道浅浅的疤痕。

秦霖和记者讲了他的故事:2009年,我从家乡过来挣钱,流浪了很久,才找到了“工作”,这才可以吃上饭,在此之前,基本都是吃捡来的东西。现在一直要卖花到深夜2点多,“花卖得好,可以从老板那拿到20元,还会给买肯德基吃,但有时卖不出花,就分文拿不到”。

20日凌晨1点,秦霖对记者说要“回家”了,姐姐、妹妹都在家等着呢,明早再和记者聊天。要不会有“麻烦”的,至于是什么麻烦,他却对记者闭口不谈。说着说着,秦霖便窜进巷口,消失在黑幕里……

早上7点~晚上6点: “抱着”行人大腿,嚷嚷买花

20日早上7点,按照秦霖给的“接头点”,记者来到淮河路某大厦前。此时,蓬头垢面的秦霖就已经蹲在台阶上,正端着一碗粥,狼吞虎咽,旁边也不知从哪弄来的几十朵鲜花。7岁的他不足一米,面色黝黑,穿着一件土绿色的成年外套,看到记者来访,猛地站起来,上衣都遮到了膝盖,破旧的裤子走起路来“呼呼生风”。

秦霖一边端着稀饭一边说。吃完后,他先是把饭盒抛向天空,又捡起来放到一个公用电话上,其行为颇令人不解。

吃完早饭,秦霖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卖花。

清晨的合肥街上,逛街的人还不是很多,秦霖一个人靠在街边的护栏,“睁大”眼睛寻找着“下手”目标。直到中午11点20分,在记者的目光下,他也就卖了9朵,一朵10元、5元、3元不等。

此时,秦霖快速地移动了自己的“脚步”,向远处的妹妹走去,他俩搂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告诉记者:“我们要收工了,你自己在这等着吧,哈哈”。因为与秦霖有过承诺:不准再跟踪他,记者也就没有跟踪孩子,自己也去搞了点饭吃。

20分钟后,记者再一次回到原来的地方时,这两个孩子已经在“抱着”行人的大腿了,嚷嚷着要行人买花。而此时,一早都没有露面的姐姐也出来了,手拿着花向行人推销着。记者试图与姐姐说上几句,谨慎的她就是不愿意,只顾卖花。

就这样,三个孩子再一次被“黑暗”笼罩,时间又到了晚上6点,记者略显疲惫,准备结束这一探访。但他们,依旧快速寻找着、穿梭着、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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