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人类最基本的命题。自从有了人类,就有了关于爱的故事。
当时光机向左转动半个世纪。那时候,爱就是爱,不会放弃,不会被放弃。那时候,就在合肥,发生过患难与共的相伴,还有那执子一生的相守。
那时候,从乔冠华和龚澎挑破了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到赖少其和曾菲的劫后重逢,再到沈从文与张兆和之间的情书。其实,合肥这座城一点儿也不缺爱!
沈从文与张兆和:情书写来的“校花”
安徽合肥的张家是大家族,家长是富商张吉友,有良田万顷,喜好结交名流,投资教育事业,蔡元培先生是他的座上宾。张家有四个女儿,元和、允和、兆和、充和,分别嫁给昆曲名家顾传玠、语言文字学家周有光、作家沈从文和汉学家傅汉斯,称之为“合肥四姐妹”。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这是沈从文所写的几百封情书中的一句话,所有这些情书只有一个收件人——张兆和,张兆和把这些情书的寄件人编为“青蛙13号”,其他为其写情书的男人是青蛙1号、青蛙2号……
1927年,张兆和来到上海吴淞中国公学外语系读书。老师中就有沈从文,长她8岁。有一次沈从文作为老师去宿舍看望学生,对张兆和说:你就是那个“笑话”!
后来才知道,“笑话”是“校花”的湖南口音版!
这年是1928年。沈从文开始了对张兆和的追求。他用手术刀般的文字,一点一点地切下自己的每一丝情感,装进一封封的情书寄给张兆和。但就是没在兆和心中激起半点涟漪。
沈从文又找到胡适诉说。胡校长一口答应要做他的爱情天使。1930年7月,胡适找到张兆和,一面夸沈从文是难得的天才,一面说同是安徽人,他愿意出面向张父说媒。可是张兆和不为所动。
没多久,沈从文去了青岛大学教书,一如既往地写情书。
其实,张兆和的家人比她更早地接受了沈从文:张父本就欣赏文化人,继母也不拦着,张家小五更是喜欢这个会讲故事的青蛙13号,甚至用自己的零花钱给他买了一瓶汽水。
也许,是被沈从文的执着打动,1933年,沈从文辞去青岛大学教职,9月9日,他们在北京中央公园宣布结婚。
赖少其和曾菲:劫后重逢的缘分
1939年10月,新四军军部所在地安徽泾县云岭张开双臂欢迎一位年轻艺术家的到来。他叫赖少其,是位曾受到鲁迅赞扬的木刻家、画家和诗人。而年方18岁的曾菲便在这支欢迎队伍里。
曾菲是广东梅县客家人,在梅县女子师范就读时因追求进步而被开除,后来干脆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宣传流动剧团。不久,曾菲下到一支连队,过了长江,到了苏北敌后根据地,赖少其则留在皖南军部。从此二人天各一方,没有联系,只在记忆里彼此有这么个老乡。
“皖南事变”爆发后,远在苏北的曾菲十分担心、挂念这位老乡。但一年多打听不到他的消息,她认为赖少其牺牲了,为此感伤了好一阵子。
其实,赖少其此时正作为战俘而经受着“千锤百炼”的考验。在被押解去临溪“皖南特训处”的路上,他就在手杖上刻下一首题名《国殇》的绝命诗,以明心志。不料敌人并未杀害他。换了好几个监狱,最后到了江西上饶集中营。在狱中,他与冯雪峰等人用文艺作武器,同国民党顽固派作斗争。
后来,他冒死越狱,历尽艰辛于翌年回到了苏中解放区。他在担任编辑的《苏中报》上发表了一系列狱中斗争的诗文,在苏中军民中引起巨大反响,赖少其成了当地一个令人崇敬的名字。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缘分。原在盐城、阜宁一带抗击敌人的曾菲,此时也到了苏中解放区。她从报上看到赖少其的文章后,才知道他还活着,而且就在苏中军区,不禁欣喜万分,立即前去看望。两位同乡劫后重逢,彼此感慨万端。
赖少其是新四军看重的文化名人,“赖少其和曾菲谈恋爱”的消息传开后,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重视。一师政治部主任钟期光有意做红娘。1943年1月,钟期光在战地服务团团部为他们主持了婚礼,代表师首长摆了两桌酒席庆贺。
20世纪80年代初,身为安徽省政协副主席的赖少其在妻子的鼓励、关照下,背着画囊,深入福建、广东、海南等地写生,创作出了一批反映改革开放的新画卷,好评如潮。
2006年,曾菲被授予“合肥荣誉市民”称号。
龚澎和乔冠华:才子配才女
龚澎出身于安徽名门望族,父亲龚镇洲是辛亥革命时期安徽著名的革命党人,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后,龚镇洲被任命为陆军第35旅(即“铁血军”)旅长,转战在长江流域。“铁血大将军”的美名传遍江淮大地。
乔冠华和龚澎相遇后,一个公开身份是《新华日报》编委,《群众》周刊主编,党内则属于中共南方局外事组成员。一个公开身份是《新华日报》记者,继为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秘书、周恩来英文翻译,不久又出任外事组副组长。实际上,她已成为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的新闻发布员和周恩来的外事发言人。
由于工作关系,龚澎和乔冠华几乎天天见面,而且经常并肩战斗。
当时,乔冠华是冯亦代旅居香港期间相识相知的老朋友,龚澎是冯夫人郑安娜在上海圣玛利亚女中读书时同住一室的老同学。
这样一来,乔冠华和龚澎自然便成了冯家的常客。
一次,待乔冠华和龚澎双双离开了冯家之后,郑安娜对丈夫冯亦代议论开了:“一个是才子,一个是才女。依我看,老乔和龚澎可是天生的一对……”
于是,冯亦代和郑安娜夫妇开始分头征求乔冠华和龚澎的意见。诚如冯氏夫妇所料,乔冠华和龚澎两人心中确有此意,只是“谁也不愿先启齿”。于是乎,热心的“红娘”替他们二人挑破了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1943年,一对有情人结婚了,但是到了1971年,龚澎因病不幸英年早逝,乔冠华悲痛欲绝。经过一年多,他才慢慢平复过来。龚澎去世两年多后,乔冠华又恋爱了,恋人就是章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