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古激战12昼夜歼敌4000
2012年8月1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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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远征军老兵罗远耀讲述抗战亲历
同古激战12昼夜歼敌4000

柯跃武 记者 张火旺 文/图
罗远耀讲述被鬼子刺刀留下的印记
中国远征军老兵罗远耀
 

编者按

他们本来是纯朴的农民和工人,是风华正茂的学生,是天真无邪的孩子;可75年前一群强盗闯入了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亲人、孩子、父母,他们从此有了同一个名字:抗日军人。

“9月18日”、“7月7日”、“8月15日”,都在中国人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但是,8月15日,作为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同时也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纪念日,这是一个特别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今天,是抗日战争胜利67周年的日子,67年前的今天,日本人投降了,举国欢腾,当时的场景宛如梦幻。讲述或者追忆,都是我们今天的致敬!

同古激战12昼夜歼敌4000

70年前,28000名中国远征军战士退守国内,穿越中印缅交界处的一片方圆数百里的原始森林,最终只有6000多名战士活着走了出来,成为世界战争史上悲惨的记录。罗远耀是幸存者之一,他活着走出了这片原始森林,至今健在,生活在宣城。

昨日上午,在宣城市关爱老兵志愿者的带领下,记者来到泾县茂林镇潘村,找到了战功卓著的中国远征军老兵罗远耀,与他一起重温那一段硝烟弥漫、战斗惨烈的八年抗战。(以下内容为罗远耀亲口讲述)

抗战爆发 投笔从戎

台风暴雨刚过,年逾9旬的罗老依然闲不住,一大早就在地里忙开了。听说记者来访,他放下锄头,坐在地埂上,罗老的思绪再一次回到了从前的戎马生涯。

1922年4月,我出生在庐江,兄妹四人,我是老大。当年我父亲在江苏水利工程处当秘书,所以我从小就跟父亲到宿迁读小学和初中。

1937年抗战爆发,为杀敌报国,我选择考入了黄埔军校15期7分校步科。1939年毕业后,我被分到第一战区,担任卫立煌长官侍从少尉、中尉副官。很快我们部队开拔到山西,在晋城,我们和日本鬼子进行了一场恶战,天空中有鬼子飞机狂轰滥炸,但我们不怕牺牲,誓死保卫国家和长官司令部。

一次,我们长官特务营与鬼子进行了面对面的肉搏,我挥舞着手枪向鬼子射击,由于距离太近,一个小鬼子用刺刀刺到我的右手。就在这危急之时,我后面的战士反过来用刺刀将这名小鬼子杀死,最后我们将这股小鬼子消灭,缴获了很多武器,小鬼子的汽车也被我们烧毁。

远征缅甸 携手抗日

1941年,我被推荐到安徽老乡戴安澜师长的200国军荣誉师。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入侵缅甸。1942年2月,中国政府为了支援盟军和打通滇缅公路,决定成立远征军。以罗卓英、杜聿明为第一路远征军正、副司令官,率领部队从昆明出发,沿滇缅公路进入缅甸,与英美盟军携手抗日。我所在的营为第五军200师先遣营,我是该营一连连长。

我至今仍然会哼唱那首《中国远征军军歌》:“君不见,汉终军, 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为了鼓舞士气,戴安澜将军亲自谱写词曲《战场行》:“兄弟们向前走,兄弟们向前走,五千年历史的责任,已落到我们的肩头。日本强盗要奴役我们的国家,奴役我们的民族,我们不愿做忘国奴,不愿做亡国奴,只有誓死奋斗,只有誓死奋斗!”

这两首慷慨激昂、催人奋进的军歌,是我一生中最喜欢的歌曲。

十二昼夜 歼敌四千

1942年3月8日,日军攻占了缅甸的首都仰光,切断了中国当时最重要的国际运输线路——滇缅公路,威逼印度和中国的大西南。

3月10日,杜军长亲临同古,命营长刘绍邦与我到团:“现在交给你们一个既光荣又艰巨的任务,一定要完成。命令以一连为基础,组建一个加强连抢夺敌大尉以上作战背包。因其中定有敌军作战计划。”我接受任务后,作了周密部署。

3月18日下午1时许,敌军大部队向牛皮河桥长驱直入,正当敌人通过大桥半途时,副营长即行点火炸桥,同时全连机枪火力,对准残余敌人猛烈扫射。我方负责抢夺背包人员趁机冲上断桥,在被打死的敌人军官身边取下背包,里面有军用地图一份,还有敌军番号与作战计划,内有一纸条上书“马迟健雄中佐”六字。我当即要了马,将背包送到军部,杜军长获敌军作战计划后,遂决心利用同古有利地形、集中优势兵力、攻击敌军。

12个昼夜的激战,我们打退了鬼子的20多次冲锋,消灭了日军4000多人,俘敌400多人,击毙日军大佐横田。此战沉重打击了敌人,迫其退走。

入死亡谷 几陷绝境

1942年5月,战况发生变化。当时孙立人率领的38师跟随美国统帅去了印度,余下的28000多名战士在杜聿明的带领下决定回国,但将士们走上了一条无比凶险的回归之路——一条长达400公里的狭长河谷,当地人称之为“胡康河谷”,意“死亡谷”。

在原始森林的远征军陷入了自生自灭的境地。战士们经常是走了好几天又回到原点。

一个月后,部队开始断粮了,有几名战士饿死了。杜聿明只得把驮物资的100多匹战马都杀了。战马吃光后,大家就开始吃皮鞋,吃皮带,就连手枪套也成了食物。之后,大家只能靠树皮和草根维持生命。没有野菜野果,唯一能充饥的是一种野芭蕉根,用石头挖出来,连汁带渣一起咀嚼下去。

终于有一天,部队生火燃烟被盟军的飞机发现了。这时,时间已经过去了4个月,凄惨的是,战友也死亡大半,只有6000余人走出了“死亡谷”。

历经坎坷 安享晚年

回国后,我加入到56师168团一营,当少校营长。1943年,在湖北襄阳我与日本鬼子48联队战斗,张自忠将军在这场战役中不幸牺牲(枣宜战役)。抗战胜利后,我被分到婺源县(今属江西)担任县自卫总队中校副总队长,婺源快解放的时候,我和部队投诚。

新中国成立后,我回乡务农和父母团聚,不久反右开始,我被劳改到青海省,妻子和小女儿及父母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死亡,我的两个儿子在亲戚帮助下,落脚泾县。

1982年,我被平反,从青海回到泾县,和小儿子生活。当地的林场聘请我当护林员,后来还当上了副场长,现在是宣城黄埔同学会泾县联络组组长。

我一生历经坎坷,但安享晚年了。“儿女们都生活很好,我身体也很好,还能种菜,能够健康地活着,我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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