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光慈是从安徽金寨县走出的一个革命者,他参与创建“太阳社”,以笔为枪进行革命,连婚姻也是与革命相关。而其革命婚姻的“红娘”是著名剧作家田汉。 程陈
青年时期积极革命
蒋光慈1901年出生在六安市金寨县白塔畈乡白大村。他自号侠生,因为决定“将来一定做个侠客杀尽这些贪官污吏”,北洋军阀政府时期,他愤而想当和尚,改为“侠僧”,“我当和尚,也还是做个侠客”。
蒋光慈从7岁启蒙开始, 16岁到安徽芜湖省立第五中学就读。五四运动后,主编校刊《自由花》,积极领导芜湖地区学生运动,为芜湖学生联合会副会长,闹出了一定名声。
激荡的时代激荡着他的胸怀。1921年春末夏初,身为共产主义青年团团员的蒋光慈,从吴淞口登船,途经日本长崎,走过海参崴,到达了革命红都莫斯科,去东方共产主义劳动大学中国班深造,同路的还有后来成为国家领导人的刘少奇、任弼时等人。也就是在此期间,他转为中共正式党员,曾同革命导师列宁一起参加了红场的星期六义务劳动。同时,他受了“赤化”的教育,把自己的笔名改为“光赤”,以示革命决心。
田汉要做红娘
1924年夏天,蒋光慈学成回国,任教于上海大学社会学系,倡导革命文学。又经李大钊介绍,来到冯玉祥部队,担任苏联顾问的翻译。
蒋介石大肆捕杀赤化分子,身为共产党员的文人们便组织了一个“太阳社”,以笔为枪进行宣战。其中,蒋光慈、钱杏邨二人是两大首脑人物。
蒋光慈曾经有一段婚姻,妻子是《女权》杂志主编,名叫宋若瑜,两人情投意合,通信五载,1925年结成夫妻。不巧,蜜月刚刚度罢,若瑜竟然患了肺病,不治而逝。蒋光慈悲伤不已,心绪稍加稳定,便把二人之间的书信,定名《纪念碑》,出版发行于世。
转眼之间,四五年过去了,蒋光慈怀着对宋若瑜的怀念,独身一人。
1926年,田汉创办了南国电影剧社,开拍了《到民间去》。这一日,蒋光慈身穿蓝色夹克,脚蹬皮鞋,走访田汉。
聊了一会,田汉问道:“你打算总是这样独身么?”
蒋光慈苦笑,只说:“大约只能如此了。”
“这总不是办法,“田汉说,“你看看我,已经当过了三番新郎了。恋爱婚姻是人生的大事,我有意给你牵一条红线。”
因革命而结缘
田汉是把蒋光慈的婚事挂在心的,并且有意安排一个“约会”。 姑娘是南国剧社成员,名叫吴似鸿,聪明伶俐,能演剧,又喜爱画画,且能写写文章,尤其难得的是她向往参加革命。
田汉正向蒋光慈描述吴似鸿,向窗外望了望,边说,“她来了,果然来了。”
蒋光慈打量着吴似鸿,看上去有二十岁左右年纪,苹果型的脸蛋儿,圆圆的两只大眼,透露出天真浪漫的气息。他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书,静静地听着吴似鸿向田汉请教,觉得她有些文学、美学的修养。
静听了一会,蒋光慈从桌子上摆过一张白纸,用自来水笔在上面写了几个自己的书名,即《少年漂泊者》、《鸭绿江上》、《新梦》、《纪念碑》,移到吴似鸿面前,问道:“密斯吴,你读过这些书吗?”
似鸿看了看说:“没有,我没有读过这些的书。”
蒋光慈有些失望,深感遗憾地对田汉说:“老大,难怪我们写文章的人不行啊,连密斯吴这样有水平的文学青年都没有读过我的作品,我真悲哀了。”
“这并不奇怪,“吴似鸿说,“如果我能读这些书,我就不是革命者了。”
“对!一语中的!”田汉却这样说,“光赤,你的书是受了查禁的,如今她到哪里去买?”
革命,是一个崇高的字眼,也是爱情的阶梯。在田汉的搭桥助力下,吴似鸿与蒋光慈交往多了,也就相爱了。在那个年代,无须去办什么手续证书,也不方便举办什么结婚仪式,蒋光慈租了一辆出租车,把吴似鸿的行李拉出来,找了一个处所同居,就算是结成了夫妻。
他们的处所是震旦大学的对面,叫万宜坊。因为蒋光慈上了当局的黑名单,形势险恶,不能轻易抛头露面,只能以创作来革命。吴似鸿也悄悄地减少自己外出,确保丈夫安全。
追认革命烈士
一天,秘密参加一次党的会议,蒋光慈回到寓所。交给妻子一个橘子,这是他在路上买的,两人幸福地吃着。
吃饭的时候,吴似鸿觉察了蒋光慈的忧虑,便问:“赤,你像是有什么心事,说说吧。”
蒋光慈说道,“阿鸿,我受党的批评了。党认为,搞创作算不得是革命工作,让我去南京路上搞暴动。可是,目前,夺取城市政权的时机还没有成熟,搞过几次暴动,损失很大,面对敌人,充其量是破坏了窗户的几块玻璃,动摇不了反动统治。”
“那该怎么办呢?”
蒋光慈说:“党有铁的纪律,不服从党的指挥,该说不是共产党员,我只有要求退党了。”
当夜,蒋光慈举笔,沉痛地写了退党申请书。其中,又一次陈述了自己的意见,同时表示,退党后,仍然信仰共产主义,绝不会做任何危害革命事业的事情。
1931年,蒋光慈不幸患病去世,年仅30岁。他像一颗猛烈燃烧的火球,把火焰照亮了中国黎明前的上空,可他自己却迅速陨落了。1957年,家乡政府追认他为革命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