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4日,一个华人家庭在意大利首都罗马遭遇持枪抢劫,父亲与女婴遭枪杀,母亲重伤。事后意大利华人组织了两次大规模游行,要求改善社会治安。华人在意大利的处境素来微妙。有时,他们是各种社会问题和阴暗面的受害者;有时,他们本身又卷入诸多社会纠纷。意大利社会对华人感情亦高度复杂,既承认华人对意大利经济的贡献,也对这一群体颇有微词。
数字
10 在意大利,如在抢劫和盗窃过程中发生命案最高刑罚只有十几年。
1/7 在意大利,7个外国企业中有1个是中国人的。
5% 华人在意大利的外国居民中的比例超过5%。
1/5 5个中国人里有一个是自己在创业。
现象 岁末年初华人频遇袭
就在2011年最后一天,在意大利华人最集中的城市普拉托,两个华人家庭在不足几小时的时间内分别遭持枪抢匪洗劫。 12月31日晚,四名持枪抢匪骗开了普拉托一处华人住宅的房门,在掠夺了大量现金和贵重物品后夺门而出。
另一起住宅劫案发生在普拉托市郊,与上述抢劫案间隔不到两小时。当时,抢匪守候在一家华人住宅门前等待作案机会,碰巧一个华人儿童玩耍后回家,抢匪于是尾随儿童冲进了住宅。屋内的华人房主见抢匪手持刀枪,恐伤及家人和儿童,没作任何反抗,并按要求交出了贵重物品和现金。
今年1月4日,普拉托再度发生劫案。一名56岁的华人男子在晚上9点回家时遭3名抢匪打劫。华人男子说“没有”后,抢匪立刻用刀刺向华人,打斗过程中华人男子手臂和臀部受伤。
同一天,另外一名28岁华人男子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绑匪从路边强行推进汽车,劫持到距离普拉托约150公里外的雷焦艾米利亚郊外,强迫华人通过电话和家人联系交纳赎金,幸亏最终被警方成功解救。
分析 当地环境和华人都有原因
●经济不景气
意大利警方指出,经济危机造成了社会收入普遍大幅缩水,犯罪分子对当地人和其他外来族裔的移民作案已无利可图。华人是意大利公认的最富足群体。久而久之,华人也就顺理成章成为意大利犯罪分子的目标。
●处罚很宽松
有分析认为,意大利对打击盗窃、抢劫犯罪刑法处罚宽松。一般小偷、入户盗窃被警方擒获后,如果是初犯,基本上不进行刑法处理;对于惯犯最多也只有几个月的刑拘。在抢劫和盗窃过程中发生命案,最高刑罚只有十几年。通常意大利坐监刑期按8小时计算,因此十年的刑期最多坐5年牢便可释放。
●华人爱携带现金
此外,华侨华人喜欢随身携带大量现钞,为避免税务检查,大都不使用信用卡。而且,多数华人当经济上取得一定成就后,自觉不自觉地就开始“炫富”,造成树大招风的隐患。
背景 意大利人对华人感情复杂
中国人在意大利的外国居民中的比例超过5%。现在在意大利的华人保守估计超过40万。根据意大利商会联盟统计,7个外国企业中有1个是中国人的,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增长。5个中国人里有一个是自己在创业。
意大利晚邮报记者拉斐尔·欧利阿尼与共和国报记者里卡多·斯达亚诺经过数年调查采访,走遍全意大利,写了关于华人在意生存状况的书——《不死的中国人》。
“在意大利的主要移民,特征一栏都有明确标示:对阿拉伯人,我们的偏见像水晶一样清晰;阿尔巴尼亚人,我们指责他们暴力;吉卜赛人是偷窃;中国人主要是神秘,他们在自己的批发商铺的阴影里活动,拼命在后厨和车间干活、挣钱,他们没别的企图,但他们有可怕的群体力量。”《不死的中国人》这样总结。
和其他国家一样,意大利存在许多对中国人的偏见,有些来源于想象,有些来源于不专业的报道。
如果一户中国人能开商店,好奇者通常会分成两派,一派认为是黑帮势力,另一派认为是国家的经济扩张计划。
矛盾 认可华人的贡献但也有冲突
华人的勤奋也给意大利带来了新气象。比如在盛产优质石材的巴钮洛·皮埃蒙特地区。二战后的一批工人老去的时候,意大利人发现这个行业后继无人了,年轻人不会选择与灰尘和腰痛为伍。可是现在又不同了。当地的石材企业负责人对意大利记者透露:“中国人来这里之前,我们的企业一年的营业额只有7000万里拉(约3.6万欧元),现在超过100万欧元”意大利企业主形容他们和华人之间的关系是80%的利益,20%的好感:“中国人从来不耍滑头,从来没找我预付工资,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干活,只想挣钱,和我一样。”
华人与意大利人也时有冲突,更多还是工作和生活习惯的差异。“老老实实做生意要亏本啊,中国商人自身的竞争;黑社会、地痞流氓要来敲诈收保护费;用黑工比不用黑工利润高,不时还需要行贿。 ”对于在意大利的辛酸,华人李东深有体会。
此外,大部分华人始终游离于主流社会。本地华人不关心政治,华裔议员或者政府官员看起来遥不可及。除了生活压力外,教育的缺失也是原因,据意大利社会福利机构统计,中国移民只有12%读了高中,而外国移民的平均水平是28%。 星报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