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大师也不是经过一代人就能造就出来的。
当今“大师”的帽子满天飞,而真正的大师似乎只是存在于《大师绝响》这样的书中了。
其实早在“文革”结束后,在世的学术大家就不多了,很多在外界并不知名。但他们的故事在学术界却一直流传。因为他们都是中国现代学术的传人,身上保持着旧式名家的遗风。比如启功、王世襄、于道泉等先生的幽默与“脾气”;比如季羡林、顾延龙、于省吾、朱东润、朱光潜等先生,都是在临终前还著书立说提携后人;而钟敬文、周振甫等先生,他们一再推辞众多接踵而来的名誉,在面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时都对后学如实相告;而周一良、赵俪生等先生却又是另一番面孔,他们对于后学的成绩并不是一味地说“好”,而是严格按照自己的标准,对于看不惯的事情一律不留情面地批评;还有俞平伯、蒋天枢、刘节等,不论当时的情况有多么恶劣,他们至死都不惜偏执地遵从自己的恩师,表现出一身旧式学者的清高与孤傲。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位老师是陆宗达先生的弟子,他在课堂上总给我们讲那些学术大师的故事,比如讲陆宗达先生喜好美食,每次都是在饭桌上给学生讲解《说文解字》,而最后还总是自己掏饭钱。如今再对照本书中所讲的,更能发现一些其中的道理。中国的文化是有着深厚的学术承传的,如果从章太炎那里开始上溯,似乎可以一代一代地上溯到许慎那里,这就是中国的学脉。两千年来,中国的学脉一直是靠着师傅带徒弟这种传统的方式来承传,时至今日仍没有断裂。正是这种内在的联系,使得学者们都无形中有一种“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使命感。他们的学术取得了巨大成就,培养出下一代优秀的弟子,也因此成为了一个时代的“大师”。至此,也就不难理解刘师培、黄侃等人看重磕头拜师这种形式的原因了。
有句话叫“扶正祛邪”,意思是我们多讲好的,邪恶的东西自然会少一点,追溯轶事,从中窥其品格,可以为当今社会多增添一点正气。《大师绝响》是作者根据亲身经历所写成的,显得弥足珍贵。
侯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