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波不再,桥影何处寻?
2011年9月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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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波不再,桥影何处寻?
探寻合肥迴龙桥
周玉冰 文/图
昔日迴龙桥上今天车来车往
 

今天的合肥,迴龙桥只是一个历史留存的名字。行走在迴龙桥路,只见车来车往。历史上,这里有什么样的河水,什么样的桥呢?

迴龙桥路隐藏怎样故事?

第一次经过合肥迴龙桥路,我觉得很亲切,也确信这里面一定有故事和传说。

我在老家望江县城读高中的时候,行走的叫迴龙路,坑坑洼洼的,两边是农田。有一年开学,因为洪水未退,还是卷起裤腿趟水去学校报名。不必担心学校被淹,迴龙路的尽头是学校,坐落在小山冈上,地名叫迴龙宫,渐走渐高,颇有气势。我读书那阵子,本县大学生几乎都出自这所地方最高学府。人们说是这个地方有灵气。

灵气说来源于迴龙宫的来历。安庆地区历来读书风气很盛,但望江科举比不上邻近的太湖、怀宁、桐城等地。明代时,有个县令唐守礼,擅长看风水,他见城东的山头龙盘虎踞,但有一支山脉头朝东,像要伸过江去,便大喝:“十咀围望江,一咀护东流(今东至县),打你三百板,回头不回头。”命令差役狠打山脉,打得山咀流血,随后在山脉下建庙宇,取名迴龙宫。据说,望江在清代真有段科举鼎盛时期。解放初,迴龙宫改成望江简易师范,再后来改建成本地著名的望江二中。

传说是很耐人寻味的,因为它将历史、地貌、建筑融合了起来。虚与实之间,隐藏着人们的某种愿望与信仰。

那么,合肥迴龙桥路迴的是什么样的“龙”,又蕴含怎样的故事和传说呢?

九曲河上迴龙桥

今年84岁的牛耘是个“合肥通”,他描述了他记忆中的迴龙桥是个石桥,位置大致在今天九州大厦旁的九曲河上。“桥不长,几步就跨过去了。”

牛老如数家珍般为我描述了九曲河和九曲河上的桥。合肥老城西南角有一座德胜门,德胜门内金寨路上九州大厦和盛安广场间连接东西的路,解放前叫迴龙桥巷,东边略长(现为红星路),西边略短(现为迴龙桥路)。当时很荒凉,不像现在是繁华地带。他的记忆里,这条路基本上是九曲河的走向,由河道填平而成,河上有许多石桥,迴龙桥是其中一座。

今天,我们无法去感受九曲河清波倒映小桥的倩影了。许多桥也只能存留在史料里。《庐州府志》有迴龙桥的记载——

时间要回溯到三国时期。还是那两位英雄——曹操与孙权。为争夺合肥,曹操率83万大军下江南。魏吴交战于合肥,孙权兵力不如曹操,但曹操的士兵不善水战。因而双方不敢贸然行动。有一天,孙权亲率战船百艘来袭,行至合肥九曲河上,忽见曹操直立在一旗舰上挡住去路。而其后面,芦苇深深,水草密密,不知内藏多少兵船。加之曹操立在船头说:“老夫当道,贵军恐难前进。望将军自珍,失礼了!”孙权见状,只得下令原路折返。孙权乃吴国之君,后来民间就称这里一座桥为“迴龙桥”。

毕竟是1700多年前的事了,一座桥,跨越了这么久的岁月时空?

不过,那个时期,合肥的确留下了许多三国印记。今天的合肥地区,三国古战场、三国遗址遍布城乡。逍遥津、飞骑桥、教驽台、迴龙桥、斛兵塘成为烽烟往事的历史见证。

但这个故事如果是真的,前提是合肥要有很大的水域,“芦苇深深,水草密密”可见湿地面积很大,两军最高统帅坐战船出击,可见水域要深。三国时期,合肥有这么大这么深的水域吗?

另一种美丽的传说

今天的迴龙桥路也就是连接永红路与金寨路这么一小段,行走其间,是穿梭的车流,很难想象一千多年前的某一天,曹操端坐船首问候孙权。战船激荡的波涛拍打在迴龙桥上,它有多长?是木桥还是石桥?

合肥学院祖琴教授就在“迴龙桥”这个地方出生、成长。因为父亲是合肥师范学校的老师,从小就喜欢文学的她自然记住了迴龙桥另一个传说——

康熙爷有一位贵妃,原是合肥人龚大司马的干女儿。有一年,贵妃想回合肥省亲,为了让皇帝可不经城门而直接跨淝河而入城内,地方官吏便决定在城西建一桥,还要建皇帝行宫。康熙听说合肥有“斩龙岗”、“梅龙坝”,因冲犯圣讳便取消行程。老百姓闻此讯奔走相告,可以免除大兴土木之苦,他们把已备好的砖石在城内九曲河上建起一座单孔石桥,取名“迴龙桥”。

这个传说离我们今天相对近多了,它真实可信吗?龚大司马又是谁?司马一职在殷商时期位次三公,与六卿相当,掌管军政和军赋。隋唐以后是兵部尚书的别称。康熙时期,合肥还真出了个龚大司马,它就是龚鼎孳,诗写得相当好,可因为是明代归顺大臣,历史上对他的气节颇有异议。康熙时他做过兵部尚书,有没有干女儿是贵妃,这就很难说了。

“传说寄予了老百姓渴望轻徭薄赋的安定生活的希望。” 祖琴教授表示,其是否真实有待考证。

牛耘认为这个真实性不大,他倾向于前一种传说,一是符合史实,二是《庐州府志》都记载了,如果后者是真的,编撰于清嘉庆时期的《庐州府志》更应该记载。

可我还是很疑惑。在主撰合肥市委宣传部项目《文化合肥》专题片和参写同名著作的时候,我特意研究了合肥的文化史。在南宋时期,合肥文化的一个引人注目现象是地方志著作的大量涌现。较为著名的有唐琦和郑兴裔的《合肥志》4卷、练文的《庐州志》10卷、刘浩然的《合肥卷》10卷、王知新的《合肥卷》10卷。为什么这些著述里没有迴龙桥的记载?

合肥城外水泱泱

曹操、孙权争夺天下时的合肥是什么样呢?战船能开到今天九州大厦一带的闹市区?似乎很难想象。

中科大的宁业高教授对合巢地区的发展很有研究。我向他咨询三国时期的合肥城市面貌。

公元201年,曹操命刘馥“单骑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并且进行屯田、兴修水利等活动。公元233年,魏将满宠在原城西30里鸡鸣山造新城。

“刘馥所造的城,范围相当于今天包河以北,淮河路一带,范围不大,老城外基本上是水域。”据宁业高考证,今天的包河区在那个时候都是水域,属于巢湖水面的一部分,沧海变迁才有今天的地域风貌。

看来,曹操、孙权在此战船交会是完全可能的。与此相关的迴龙桥的传说存在它的地理条件。这么说来,迴龙桥、迴龙巷承载的沧桑也真是厚重。

有一点可以肯定,最初的迴龙桥肯定比牛耘记忆中的长,因为,河面缩小了。至于它是什么桥,我想是木桥吧,因为,记载最早的石拱桥是建于公元282年的旅人桥,如果能论证最初的迴龙桥是石桥,它就能改写历史了。

清波不再,桥影无踪。但“迴龙桥”的名字,记载了历史上合肥的波光丽影,此刻,流过我敲打文字的指间,荡漾在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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