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是个“冰哥”,滁州人,今年27岁,吸食冰毒已2年了。10年前在滁州一家企业上班,月薪1000元左右,应该算很不错的,但他只干了一年就辞职了,和同学一起去了常州,投奔同学的父亲学机修。
2002年,他又回到滁州,没有找工作,和朋友们一起“混世”,赚了一些钱。2005年他找了一份保安工作,收入不高。这份工作的好处是自由时间多,他每天下班后都和朋友一起去喝酒,他的黑色日记就是从一次喝酒开始的。
2011年5月上旬,记者经过中间人介绍,第一次接触大军:他瘦,很瘦,皮肤发黑,眼神很空洞,有时会突然盯着一样东西看上一个小时。之所以愿意接受记者的采访,一方面是朋友的介绍,更主要的是因为他准备在5月18日(农历四月十六)订婚。他说自己很讨厌这种生活,想要挣脱冰毒的魔爪,却总是做不到,欠小琴(大军的女朋友)和家人的太多了。
我想要记录下与他相处的3天内发生的点点滴滴,但采访本上的内容全部是大军的诉说。因为3天时间内,大军基本上什么事都没做,一共只吃了3次饭,户外活动没有。除了睡觉、发呆、“溜冰”,最多的“运动”就是和我聊天。
而他每次“溜冰”,记者是无法看到的,虽然他愿意和我说一些事情,但却不愿意当着我的面去做那些事,更何况,他是和“冰友”们一起玩。
最终,我只能把大军的故事整理成他的日记,让他用自己的语言来告诉大家一个吸毒者的黑色历程。
2008年11月18日
今天我调休,晚上不上班,跟朋友一起去大排档吃饭。9点的时候,大宝打电话给我,说他在紫薇路一个宾馆里,让我过去。
我到的时候,房间里连大宝一共3个人在打牌。大宝让我帮他把绿茶倒掉一半,再放些自来水到瓶子里。之后,大宝用小剪刀在绿茶瓶盖上钻了两个洞,又拿了几根塑料管,插到瓶子里,两边都留了一截,一边长一边短。
后来大宝从桌子上拿了一张锡纸,上面有白色的像明矾一样的东西,他用打火机在塑料管下方烤那张锡纸,就有烟雾升起,通过塑料管被大宝从另一边吸到鼻子里。
大宝说这是水烟,我也试了一下,吸不好,大宝骂我浪费。我猜这肯定不是好东西,估计跟K粉差不多的,我不能搞。
2008年11月21日
中午不上班,我打电话给小勇,找他玩,他让我到他家里去。到了小勇家才知道大宝也在,而且正在做像上次的事。
我回头就走,他们搞这个,我不能跟他们一起玩。
并让小勇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四个多月过去了,在这四个多月时间内,大军过得很平静,但也通过朋友和媒体了解,大宝搞的那东西叫做冰毒,是新型毒品的一种。对此,他十分抗拒和反感。
2009年3月25日
跟小梅分手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心情很糟糕,请了几天假。昨晚给小勇打电话,想让他赔我喝酒解闷,后来我们去了大排档,喝了很多酒。
喝完酒之后,小勇带我去大宝那里,当时头很晕,我没反对,大宝又在“溜冰”。小勇说“溜冰”是一种高档享受,冰毒是绿色毒品,不会成瘾,只是在玩的时候很过瘾,能解酒、消愁。后来小勇让我试一下,这次吸成功了。
没过一会儿,我就觉得恶心难受,当时就吐了。今天早晨我出去买早点,觉得自己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不是很讨厌吸毒吗,怎么自己也干了,好后悔。
2009年4月30日
上次跟小勇他们一起“溜冰”后,心情一直不好,可能是害怕上瘾吧,不过身体上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也许这东西真的不会上瘾,是消愁解忧的好东西。
上午我打电话给小勇,问他能不能买到“冰”,我想解解闷。小勇骂了我一顿,叫我以后不要碰了。我说就是想缓解一下压力,心情不好,少玩点。后来小勇让我去了他家,他打电话联系别人送了“冰”过来,我们一起玩了一次,感觉很爽。
冰毒一次成瘾。“溜冰”之后,大军在不知不觉之中,正式成为一名吸毒者。5月到9月这段时间,大军又玩了很多次,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每次都是和大宝、小勇一起玩。同时也由最初的他们请大军玩,变成了大军请他们玩,三个人玩一次需要700元。开始是每周玩一次,后来就变成了每周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