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庆市人民路新光电影院旁伫立着一座汉白玉塑像,静静地诉说这百年前关于一场革命的风云变化。这座汉白玉雕像是安庆市政府在1984年为纪念革命烈士徐锡麟而建成的。一百多年前,徐锡麟打响了辛亥革命在安徽的第一枪,给了腐朽没落的清王朝重重一击。孙中山先生亲自为之题写挽联:“丹心一点祭余肉,白骨三年死后香。”
山雨欲来风满楼
那是一个暗潮涌动的时代,中国的封建帝制已经绵延了数千年,仿佛一个垂死的罪人等待着最后的审判,空气中四处是风雨欲来的气息,一场狂风暴雨似乎一触即发。
怀着“光复汉族,还我河山,以身许国,功成身退”的伟大抱负,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已经是光复会一员的徐锡麟走进了安庆。也就是这一步,让他和安庆的历史紧紧相连,有了历史上著名的安徽巡警学堂起义。
到达安庆后,徐锡麟在武备学堂会办的岗位上一边卖力经营校务,以图现任安徽巡抚恩铭信任、提拔,取得更加有利的位置,一边暗中紧锣密鼓地筹备起计划中的大事。1907年初,徐锡麟果然就被恩铭提升为巡警学堂会办兼巡警处会办。
安庆巡警学堂在安庆城内东北角百花亭,徐锡麟起义正是发生在这里。“安徽巡警学堂是安徽省最早的警察专门学校,最初分官生和兵生两班,学员不足百名。”安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皖江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张健初先生介绍说:“安徽官立中等工业学堂旧址就是当时的安徽巡警学堂。《皖政辑要》、《安徽旧影》等史料中都有相关描述。”
恩铭有变起义被迫提前
在安徽巡警学堂,徐锡麟一边严格训练学生,并向学生灌输革命道理,一边暗地里四方联络密谋革命事宜。但徐锡麟神秘的表现已经渐渐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于是很快汇报给恩铭,说徐锡麟是革命党人。已经开始怀疑徐锡麟的恩铭有意无意地试探他,徐锡麟始终不动声色,也使得恩铭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徐锡麟已经和浙江的秋瑾商议好,于1907年7月浙皖两省同时起义。但起义的具体时间却因为种种变化,一再更改。
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七月八日,原本是巡警学堂举行毕业典礼的日子,而恩铭以幕友张次山的母亲这一天过八十大寿必须到场祝贺为由,让徐锡麟将毕业典礼提前两日举行。
张健初说:“恩铭是来自北方的狼,他的运筹帷幄是普通的官员所不能及的。他当时已经密令巡防营内外配合,加强城池封锁。这一个变动加上暗中防备,恩铭相信即使徐锡麟果真为乱党,且会在毕业典礼上举事,也必然乱了他的阵脚。”
而此时此刻,徐锡麟也正踌躇满志地等待着起义那天的到来。
1906年7月8日,庄严的毕业典礼正进行着,徐锡麟忽然走上前来,单腿下跪,双手举上学生名册:“报告大帅,今日有革命党人起事!”正当所有人都未及反应之时,身旁的陈伯平将事前藏匿好的炸弹朝恩铭扔了过去。因为徐锡麟的一声“报告”就是号令。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枚炸弹却没有爆炸。慌乱之中,徐锡麟从靴筒里拔出两只六响手枪,朝恩铭一阵乱放。恩铭身中数弹,但都没有致命。最后,陈伯平从背后补射一枪,恩铭毙命。
被清王朝“吃掉”的好汉
清军关闭了安庆城门,徐锡麟和城外的新军联系中断,被困在安庆城内的徐锡麟和他的同志们只有死路一条了。当天下午,徐锡麟等人相继被捕。
主审的藩司冯煦责问道:“恩铭巡抚待你不错,是你的恩师,你怎的这么没有心肝?”徐锡麟大义凛然:“他待我是很仁厚,可这是‘私惠’;我杀他,这是天下的‘公愤’。”此刻,徐锡麟只关心,恩铭究竟死了没有。“新甫死,我志偿!”
当天夜里,在安庆抚院东辕门外刑场,34岁的徐锡麟被剖腹取出心脏。
鲁迅在《狂人日记》中如此写道:“从盘古开辟天地以后,一直吃到易牙的儿子;从易牙的儿子,一直吃到徐锡麟。”
徐锡麟,一条被腐朽的清王朝吃掉的好汉。
这场著名的起义,从发动到失败,历时短短七个小时。革命党人以血的代价击毙了清朝地方大臣,推动历史的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