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们是老板、诗人、白领、北漂……他们在这个城市里用汗水和智慧打拼。然而到了晚上,他们都向着一个方向寻求庇护,那就是——家。这家,也许是仅有狭窄的走廊、拥挤的储物柜、简易的上下铺,但这里仍是他们留存希望、打磨梦想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你会惊讶于他们为了梦想而爆发出来的坚强和执着,你会感慨他们为了生活所承受的压抑和局促。
但不论生活留给他们的空间多么吝啬,他们都住在这里,起点在这里、幸福也在这里……
记者 王松青 俞宝强
秀水街的梦想:“国际马路市场”员工八成是老乡
秀水市场得名于秀水街,因此,人们更愿叫它秀水街,昵称秀水。这是个一度被中外游客誉为北京“新地标”、被经济学家誉为“用改革开放的剪刀裁剪出来的20世纪的清明上河图”的国际马路市场。
这个庞大知名的大市场,成为外地人在北京寻求梦想的起点所在地。市场里有着1200多位打工者,安徽人却占到八成。
一向不安分的合肥三河女孩李艳秋,今年才19岁,高中一毕业就来到了这里。“秀水街是很多外国友人常去地方,在那边一个卖衣服的小服务生都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李艳秋在一家特色小礼品店里找到了一份兼职工作,她告诉记者,主要是可以锻炼自己的英语口语。
“咖啡馆里几乎来的都是外国人,这让我感觉到了虽然人在中国,但在一个外国人的圈子里,我觉得自己简直棒极了,我会拿着菜单讲着很不流利的英语。”说到这,李艳秋当时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英语那么差劲,埋怨自己当年上英语课的时候不认真。“一个下午我卖了四份单,也就是四桌客人,想起来我是蛮有成就感的。”
五棵松的接纳:月薪300开始的奋斗史
刘晓新掐指一算,来北京的第18个年头马上就结束了,工作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感慨很多。
“1992年初中毕业后,我在家里推销保险,可是我根本没有人脉,况且又年轻,虽然肯吃苦,但是一单也没有。”3个月后刘晓新退出了保险大军,以笔试前三名的成绩顺利入职在家乡萧县已经成为垄断的商贸企业。在旗下商场卖电器,终于能有收入了,当时一个月的工资只有300块钱,但干的热火朝天,乐此不疲。
“可老妈总是觉得一个初中生干这个有点屈了,估计也觉得白白培养我了”。当时刘晓新19岁,春节过后的某一天,她决定去北京打工。
1993年一到北京,刘晓新也没有亲人朋友在这里,只好到中介公司找工作。“ 三个人一起到中介,可是当时没有适合的,就是在等。一直等到第六天,流过泪,想过家。”刘晓新告诉记者,随后,她们三人被介绍到五棵松一家商场上班,就是一般的服务员。“就这样一直到2000年,对我来说是一个大的飞跃了。我通过学习,拿到了会计证书,进入了五棵松一家私企,工资从5000元到12000元。”刘晓新说,2000年可以说是她人生中重要的一年。因为那一年,她找到了她一直梦想中的工作,也找到了男朋友。
西直门的正轨:靠文字实现心中梦想
“北京的气候让很多人受不了,一个城市一年的温差,竟然有六七十度。还有时不时的沙尘暴,遮天避日,黄沙漫漫,给人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在北京呆了三年,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这个城市的生活。但真要离开,心中却又有几分难以形容的感觉。”这是刘长江对北京的印象,也是对自己3年北京奋斗历程的最好总结。
刘长江,安徽宿州人,现为《第一财经周刊》记者。
有一句俗语叫“宁要城市一张床,不要农村一间房”,具体到在城市创业、生活,很多人更是把呆在北京当成了一种炫耀的资本。还有一句俗语叫“生在皇城三分贵”,如果生不在北京,很多人就把在北京就业当成了一种理想和追求。“我是2007年9月份来到北京的,这几年糊里糊涂地跑过一些其他南方城市,例如深圳、广州、苏州、上海,感觉都比北京好。甚至湖南不很发达的永州,城市印象都比北京要好。”刘长江告诉记者,他是怀有对北京的痴迷之情,才来到北京。
“当时只能寄宿在同学那里,身上只有几百元,干什么都没有底气。”刘长江告诉记者,到北京后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杂志社记者,但是要实习三个月,是一毛钱都没有的。
“虽然没有钱,但自己还是坚持下来了。当拿到第一份工资3200元时,自己哭得泣不成声。”刘长江2007年10月份进入西直门《第一财经周刊》总部工作至今,已有三四年了。现在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北京也有了房子。
“还记得我们读初中时学过的那篇马丁·路德·金的 ‘我有一个梦想’的演讲吗?几十年前,马丁·路德·金在华盛顿发表那篇著名的演讲, 不论白人还是黑人,都享有不可让渡的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权。”刘长江告诉记者,靠着自己的双手,怀揣着梦想,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