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秋长征时,瞿秋白被决定留在苏区。在中央红军主力长征的壮举备受看重和歌颂之际,还应看到,中央苏区留守部队为掩护红军主力集结突围同样做出了不可或缺的重要贡献,甚至付出了巨大牺牲。在中央革命根据地坚持斗争并且做了大量工作而英勇就义的瞿秋白,就是其中杰出的代表之一。他的被捕和牺牲无疑是中国革命事业的一大损失。
闽西突围 不幸被俘
红军主力长征开始后,蒋介石调集几十万兵力向中央苏区进行“全面清剿”。1935年2月初,中央分局为保存干部,决定将时任中央分局宣传部长的瞿秋白等主要干部送往香港或上海。11日,中华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办事处派出数十名武装人员护送瞿秋白、何叔衡、张亮(项英之妻)、周月林(梁柏台之妻)及邓子恢等人,从会昌县小密村出发,向福建的永定县转移。
同年2月24日清晨,瞿秋白等人东渡了汀江,来到水口乡的小迳村。就在此时,他们不幸被保安14团团长钟绍葵押送商船驻水口的一个营发现,激烈战斗后,护送队员被打散,他们遭敌人包围。瞿秋白、张亮、周月林躲藏在杂树丛中的山崖下,在敌人搜山时被捕,押回水口乡敌营部。当晚,营长李玉对他们进行长达2个多小时审问。瞿秋白供认自己叫林琪祥,现年36岁,江苏人,肆业于北京大学中国文学系,后在上海经营旧书店及古董生意,曾入医学校学医半年。1932年游历福建漳州,适因红军打进漳州,被俘虏送往瑞金,先后在红军总卫生部当过医生、医助、文书及文化教员。主力红军转移后,被留在福建省苏维埃政府、省军区医务所做医助。1935年1月携款逃离,走到水口又被苏区地方武装抓获,当夜由保卫局人员看押,准备天明再走,不料被俘获。
设法营救 未能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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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钟绍葵得知被俘的林琪祥等人携有港钞、黄金、苏币,武装人员多配带驳壳枪。他判断林琪祥可能是共产党的“要人”。随后便将他们押往上杭县保安14团团部。钟绍葵亲自对瞿秋白等又审讯了几次,瞿秋白等的口供依然一样,便决定就地解决,许可保释。
瞿秋白在狱中写了一份“笔供”编造了一套假情况,迷惑敌人。李玉看了供词后对瞿秋白说:“如果所述情况属实,可以取保释放。”3月9日,瞿秋白为了早日脱身,即以“林琪祥”的名字写信,通过周建人转给鲁迅、杨之华,请他们设法营救。在鲁迅、周建人、杨之华忙于找铺保时,国民党报纸刊登了瞿秋白被捕的消息,使他们的营救计划未能成行。
屡次劝降 屡次拒绝
此时,“林琪祥”被人认出就是瞿秋白。4月下旬,钟绍葵急于“邀功请赏”,便先将“中共要犯”瞿秋白押往长汀,交给原本相识瞿秋白的宋希濂。
在瞿秋白身份被认明以后,军统特务机关即奉蒋介石之命,电令军统在闽西的部属协助三十六师军法处审讯瞿秋白,但没有从他口中捞到所需要任何东西。随后,他们又从南京派员到长汀,诱迫瞿秋白投降,都被拒绝。
5月22日,在瞿秋白《多余的话》竣稿的同一天,南京伪中央党部给驻闽绥靖公署发了一道密电:派陈建中来闽与瞿匪秋白谈话。刚刚过了3天,又有一道密电由南京拍到福州:加派王杰夫偕同陈建中与瞿等谈话。……
三十六师的宋希濂说:“我们作了不知多少倍工作,南京军委会也派了专员来,他们办理这样的案子很有经验,结果也是无功而返。”又说:“要瞿秋白为我们国民党所用,实在等于作梦。他在师部还不放弃马克思主义宣传,我们师部有些人对他看法就不正确。他多在师部一天,我就不放心一天。万一有个差错我将如何向委员长交待?”
得知结果 毫无惧色
囚禁他的国民党师长宋希濂也不止一次前来劝降。面对这个自己昔日在上海大学教书时的学生,瞿秋白把与宋希濂的谈话变成了一次关于共产主义在中国是否行得通的辩论,而辩论最终以后者的无言以对收场。
就在行刑前5天,国民党还继续派员游说。他们的条件似乎颇为照顾瞿秋白的面子:不必发表反共声明和自首书,只要答应到南京政府下属机构去担任翻译即可。
瞿秋白给予的回答很干脆:拒绝,还是拒绝。说:“人爱自己的历史,比鸟爱自己的翅膀更厉害,请勿撕破我的历史!”
国民党统治者既不能招降瞿秋白以巩固其反动统治,便立即杀害瞿秋白以除后“患”了。6月2日,蒋介石就从武昌行营给蒋鼎文发了一道密令:“龙溪绥署蒋主任:寒已法电悉。成密。瞿匪秋白即在闽就地枪决,照相呈验。中正。冬行息字印。”王杰夫等人一走,蒋鼎文、李默庵于6月15日、16日、17日连电催促三十六师迅速执行蒋介石对瞿秋白的处决令。
6月17日夜,三十六师参谋长向贤矩像往常一样来到瞿秋白的囚室。但这一次,他不是索供,也不是求诗。他是奉命有意把蒋介石的处决密令暗示给瞿秋白。但瞿秋白得知自己将要被处决的消息后同往日一样,沉静,安详,毫无惧色。
高唱《国际歌》 傲赴刑场路
同年6月18日 早晨八点,三十六师特务连连长走进囚室,向瞿秋白出示枪决命令。瞿秋白正在伏案挥笔书写绝笔诗,他一边手不停挥,一边镇静地说:“人生有小休息,有大休息,今后我要大休息了。”接着把诗写完,并附跋语,末署“秋白绝笔”字样。
宋希濂后来说:九时二十分左右,瞿秋白在蒋先启的陪伴下走出房间,仰面向站在堂屋里的军官们扫视了一下,神态自若,缓步从容地走出了大门。他坦然正其衣履,到中山公园凉亭前拍照。他上身着黑色中式对襟衫,下身穿白布抵膝短裤,黑线袜,黑布鞋。背着两手,昂首直立,恬淡闲静之中流露出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概。据一位临场记者当日的报道:瞿秋白来到公园,信步至亭前,已见菲菜四碟,美酒一瓮,彼独坐其上,自斟自饮,谈笑自若,神色无异。”
餐毕,出中山公园。瞿秋白在匪兵刀枪密布环绕之下,慢步走向刑场。刑场在长汀西门外罗汉岭下蛇王宫养济院右侧的一片草坪,距中山公园二华里多。瞿秋白手挟香烟,顾盼自如,缓缓而行。沿途唱《国际歌》,并唱《红军歌》,呼“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国革命胜利万岁”,“共产主义万岁”口号。大概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国际歌》他是用纯熟的俄语唱的。到达刑场后,瞿秋白盘膝坐在草坪上,对刽子手微笑点头说:“此地很好!”饮弹洒血,从容就义。年仅36岁。 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