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称“很丑很疯狂”的辽宁抚顺市国土资源局顺城分局原局长罗亚平,在一次会上受到刺激,会后她径直来到区政府大院,对着办公大楼大声嚷嚷:“是我弄来的钱给你们开支的,你们都是我养活的,没有我来赚钱,你们只能去喝西北风。”而此时,刚刚散会的区政府首脑及各局一把手们刚好走到办公楼正门口,听了这话,面面相觑。(8月22日《信息时报》)
罗亚平敢于对级别高于她的一方诸侯大言冒犯而毫无顾忌,区政府首脑竟然对她的放肆惟有面面相觑而无严辞训斥,无疑彻底颠覆了人们习惯印象中的官场尊卑秩序。细细咀嚼这一场景,实在是意味深长。
相当长一段时间以来,一些地方政府凭借公权力强行征地拆迁,低价收购并高价出让他人的土地使用权,以此来维持地方财政日益膨胀的大规模支出,并在获取土地暴利的同时,通过房地产开发等短期见效的建设项目获得GDP的增长与官员政绩的积累。这种透支未来的疯狂的“土地财政”,在不断推高土地和房产价格的同时,除了给开发商带来暴利分享,最大的赢家就是高价出让土地的地方政府自身。
这其中,政府土地管理部门可谓“功不可没”。国土资源部门掌握了土地审批、规划、经营、管理等权力,地方政府的“土地财政”要想得到顺利实施,必须得到国土资源部门的首肯。地方政府视国土资源部门为“土地财政”的最大帮手,并依靠国土资源部门来为自己的违规违法行为一路放行,自然对于国土资源部门高看一眼(倚重)、少看一眼(放任),也自然会对罗亚平的强悍与放肆有所顾忌。
当然,在“土地财政”中寻觅暴利商机的开发商,更是将国土资源部门视为“财神爷”,想方设法贿赂、收买国土资源部门的实权人物,以至于明知“罗亚平们”存在吞噬、截留征地款、补偿款等行为,也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有资料表明,2009年落马的腐败官员中,大多与房地产商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有土地便有腐败”,这几乎已经成为一种“官场定律”。罗亚平正是在这样一种“政府倚重、纵容,开发商拉拢、贿赂”的氛围中,一步一步成长为“级别最低”却“数额最大、手段最恶劣”的女贪官。
在罗亚平腐败案例中,我们自然需要反思国有土地管理漏洞百出、一把手审批权力过大、监管机制严重失灵、财务审查形同虚设等现实的反腐败机制困境,但更需要清醒地认识到,是疯狂的“土地财政”造就了强悍的“土地奶奶”。如果目光短浅、急功近利的“土地财政”得不到有效整治,“很丑很疯狂”的“土地奶奶”就注定不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