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到了。
信步走在河边,懒懒的阳光懒懒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安逸,从容。没有了都市的吵闹喧哗,没有了职场的勾心斗角,没有了争分夺秒的紧张,那人,那景,那杯热腾腾的茶,都在和我诉说着,放下沉重的包袱,好好地让心沉淀,沉淀……这就是三河,作为历史文化名镇,它不仅是安徽的,也是全国的。
说起三河的人文历史,作为镇志主编的周于由老人有着太多的记忆。用他的话说,水是三河的灵魂,古是三河的历史。
应水而生,依水而筑
三河有独特的“八古”景观——古河、古桥、古圩、古街巷、古茶楼、古民居、古庙台、古战场。这是三河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自古旋绕的古河,连接着记忆与梦想的古桥,伸延至历史深处的古圩。走在用青石板铺成的古街巷,仰头环视两旁飞檐翘角的晚清古民居,步入依堤傍水的古茶楼,一眼瞥见缭绕着昔日云烟的古庙台,手扶古城墙,嗅到了古战场的战火气息。在“古”中,三河让每个人摸到了它的历史脉搏。
说古不能不说人。周于由老人给我们列举了从古至今与三河有牵的名人。春秋名将伍子胥、三国英豪周瑜、曹操、黄袍加身的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赵光义兄弟、北宋名臣包拯、南宋大词人姜夔、明末义军枭雄张献忠,直到近代太平天国英王陈玉成和湘军悍将李续宾,都在这里留下了历史的痕迹。尤其是清朝同光年间以来,三河作为淮军摇篮之一,涌现出以刘秉璋、潘鼎新、董履高为代表的数十位淮军将领群体。民国时期,国民党陆军上将、著名的抗日将领孙立人诞生于三河八扇巷,董履高裔孙、著名爱国侨领董寅初也出生在三河古西街董氏老宅,与其相邻的有冯玉祥将军秘书、军阀韩复渠老师郑善甫故居,著名物理学家、诺贝尔奖得主杨振宁也曾客居三河一人巷。古镇的地因人而更杰。
其实,除了人和物,三河的“古”更应体现在它的商埠。作为繁极一时的商业要地,三河在清末至民国,商业盛极一时,清朝光绪年间,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家族在三河建钱庄、粮仓;两广总督张树声、四川总督刘秉璋、广西巡抚潘鼎新均在三河有房产,湖南提督周盛波、周盛传兄弟在三河建有当铺,另有淮军提督、总兵十余人在三河建有房产。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统计数字表明,三河港年平均输出大米100万石,为巢湖各港之冠,成为合肥地区第一大港。大别山的竹木茶油,巢湖的稻米鱼虾,沪宁百货,苏杭丝绸等等,经此集散,流向四面八方,素有“买不尽的三河”、“皖中商品走廊”之说。
“八古”,不仅仅是一段历史
三河是水乡。悠悠荡荡的轻舟,苔痕绿染的岸边,素衣笑迎的摇船女子,悦耳上口的水乡小调,无不渲染出水墨画般的景象,也勾画成外乡人梦中的世外桃源。镇子应水而生,依水而筑,水镇浑然融为一体。虽历经2500年沧桑,仍完整地保存着水乡集镇的原始风貌。镇内河水环绕,渠塘纵横,即所谓“外环两岸,中峙三洲”;镇外河湖通航,河圩相连,即所谓“枝津回互,万艘可藏”。
周于由老人介绍,要说三河的水,不得不提小南河。明代居巢隐士崔冕写的《月夜舟自三河归》:“鱼路吹樯火,星光叫夜莺;众帆分远近,孤屿入微茫……”小南河是他从古镇三河返回居巢的必经之路,诗中写的应是泛舟小南河的所见所闻。它全长2900多米,贯穿整个三河境内,从古至今,就是三河最为繁华的地方。用当地人的话来说,它是三河的母亲河。
河畔两岸古迹众多,酒肆林立,均以蔚为壮观的徽派建筑为主,洁白的马头墙,黝黑的屋脊瓦,参差错落,檐牙高啄,依势而建。这样看起来,自然造化的流水让古镇有了灵气,沿水而居的古镇又赋予流水无尽的生机和神韵。
俗话说:有水就少不得有桥。三河因桥成街,因桥成市,保存了众多各具特色的古桥,从镇上的“国粹楼”往下俯视,只见众多小桥掩映其间,如望月桥、二龙桥、三县桥、鹊渚桥等等。这里的石桥,桥桥相望,桥桥相连,静静的河水缓缓地从桥下流过,小船从水上悠悠划过。
想起夜晚时分,家家临水入镜,户户推窗得月,小桥若隐若现,水乡气息浓郁得恰似一幅民俗风光图。这无疑使三河多了几分葱郁、精致和儒雅,更像是画作的步步深入,洞天层出,生出无限的人生意境来。穿过小桥,步入小巷,便可走进依水而居的三河人家。
一次战争,写就三河岁月
“三河大捷”的故事,想必众人皆知。遥想当年,太平军占领三河后,新筑了城墙,外添砖垒9座,凭河设险,广屯米粮军火,接济庐 州、天京,因而在军事上、经济上都居重要地位。
在湘军大举进攻三河镇外围的当天,太平军将领陈玉成和李秀成也率部赶到,抓住敌人冒险出击的有利时机,以少部兵力正面迎敌,吸引敌人,另以主力从湘军左侧抄其后路。当时, 大雾弥漫,咫尺莫辨,鼓角相闻,敌我难分。陈玉成主力迅速击溃了左路湘军,并乘胜 隔断中、右路之后路。湘军在烟筒岗一带被太平军团团包围。这一仗,太平军一举歼灭湘军精锐近6000人,是太平天国革命战争后期一次出色的歼灭战。这一仗,三河的历史从此进入中国人的视野,这个水乡古镇的岁月古籍中,从此又增一页灿烂的篇章。
记者 张亚琴 文 王恒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