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我来说,并没有一个真正的逃离过程,因为在走走看看的过程当中,就已经决定不在北上广这样的城市安家。
先说说北京吧。大学时自己一个人去考试,人生地不熟,约了一个在北京上学的朋友来接站,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看到她的倩影——“不是说你离这里只有几个站吗?”我气呼呼地问。“姐姐,这里一个站的概念,不是海口那种概念……”她无奈地说。我开始觉出这里头的不妙。工作后就不用说了,要去个什么地方办事,一天的时间预留半天来坐车,想睡个舒服觉?没门。除非你愿意到了地方看见人家已经关门。
上海去得少,只有一次,并且是来去匆匆。从乌镇旅游出来,觉得去上海比较容易中转,就去了。出了汽车站,立马就被滚滚人流车流淹没。找到一家经济型酒店,不巧正建在立交桥旁,没法开窗——窗外环境那个恶劣。这酒店场地不小,有个挺大的院子,客房有好几栋小楼。然而院子里车多树少,没什么绿化,一出门又是日夜不息的立交,让我深感自己在上班而不是在度假。
广州就不用讲了,离我现在居住的地方不远,我不得不去办事的时候,宁愿坐地铁,像鼹鼠般在漆黑的地道里穿行,也不愿乘坐地面交通。一是不想看到亚运前四处整改、人车拥堵的景象,二是忍受不了卖猪仔般拥挤的公交车,三是就算打的,也免不了堵车,还连带着吸进无数废气——一则现在油价涨了,司机都舍不得开空调;二则堵车带来的加倍尾气加上四处装修的粉尘——还是钻地洞安全。广州不是没有美好,但在通往美好的路上,我已经被呛死了。
因此,我逃到了一个小城市。
这里像极了我的家乡。几站路,坐车也行,步行也可;随处可见餐馆超市,生活方便;周末去逛街,远远称不上拥挤,然而除了某些奢侈品牌外,并不会有什么东西买不到。马路基本畅通,有车的人开得舒心,不必因为拥堵而倒退回去买自行车电单车摩托车;生活气息浓厚,人与人之间距离很近,一个微笑,几句寒暄,或许就能交上朋友。生活节奏不快,你想挣高薪,有机会;你想慢生活,没问题。娱乐生活也挺丰富,不知道为什么港台歌星都喜欢过来开演唱会,有时一个月有好几场;去年听过了郎朗的音乐会,今年准备看张艾嘉的话剧。在这里,才会感觉到自己跟城市的关联,才会觉得自己是这个城市的一份子,虽然这里并不是我的家乡。
北上广是少数人的天堂,大多数人的泥潭。在小城市生活,我感受到了幸福:觉得自己是个人,有强烈的存在感。所以,即使有再多的坎坷,我的选择依然是逃离北上广,拥抱真生活。